“今天我们先回顾一下昨天讲的景深和HDR。”
……
“下面我们进入新的内容——”
“摄影是光影的艺术。可以说我们的摄影工作的核心就是光,捕捉的是光,后期调整的也是光。”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常见的四种方向的光——”
范雯昕在白板上简单几笔画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一棵树和几束平行光线。
“假定你是拍摄者,你要拍这棵树。那么顺光是指光从你的背后照过来,照到树上;逆光相反……;侧光和顶光很好理解……”
“……不同的情况下,我们的选择也不同……”
……
“在摄影中有一个原则叫‘黄金一小时’,作为一个课后作业,请大家回去自行搜索学习,没有时间限制……”
范雯昕最后补充。
“雯昕姐,你们讲完了吗?”
说话的是从办公间走出来的虞青釉。
女生人如其名,身形优美,气质如兰,长发簪起,身着一套青色改良的半身裙和刺绣褂衫,宛如江南水乡里撑着油纸伞、独自走在雨巷的丁香姑娘。
又似一件简约素丽的青釉瓷器,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赏心悦目。
虞青釉是来安排下周工作的。
许林谨认真听她说完,这才发现佟予已经好久没吱声了。
看过去时,瞧见好友双耳泛红,眼神里溢满认真,克制却又着迷的情态中还有几分一如中午在图书馆所见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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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末,教室里也没有多少人。
一波不良学生打扮的人正气势汹汹地赶来。
走在最前边的男生个头很高,没穿外套,露出来的膀子上能看到健硕的肌肉,眉骨到眼皮有一道浅色的刀疤,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同学,你是——”
前门,一个拿着空保温杯的男生走出来,看到几人光明正大往前门来,也没多想。
“弱.鸡,滚一边,别挡道!”
后边一个杂毛男生冲上来,毫不客气地将人推开,像是在为身后的某人开路。
果不其然,在一抹张扬的色彩中,身后一人慢慢走了出来。
前胸和两肩带着黑色闪片的深红色牛仔外套、灰色破洞牛仔裤,烫过又染过的鬈曲的发像贵宾犬打卷的毛。
可那头白色,看着不仅不显廉价反而很有气质,同时也弱化了对方冷白面容和阴鸷凶恶眼神带来的疏离。
总之,算是在阴湿感中增添了几分活人味。
只不过,没人敢说就是了。
杂毛男生连连哈腰,笑容满面,殷勤万分,紧张地搓了搓手,宛如盛夏的苍蝇见着了案板上没经遮盖的丰盛饭菜:
“殷哥,就是这儿了。”
“您怎么想起来找他了……那小子平时就坐在垃圾桶边,脏得很,鬼知道身上有没有病……”
杂毛男生一脸深恶痛绝,嫌恶的眼神中露出恶心,仿佛口中的人是条风干肉上蠕动而出的蛆虫,而点头哈腰的也不是自己。
“噢,对了,听说他常常偷人东西,手不干净,就是大家说的什么三只手,那个字怎么读的来着……”
“你说——他是掱手?”
白毛男生终于纡尊降贵开了金口,不像是在询问,倒像是在笑。
“嘿嘿,殷哥,您真是有文化,不像我们,我平时在班里就是什么都——”
“行了,”旁边一伙的人出声打断他,“赶紧的,殷哥那么忙,啰嗦什么!”
“何律,滚出来——”
“殷哥?”
从教室后门走出一个眉眼柔和的男生,天生一副笑眼,如果不看他满是伤痕的手和校服上的斑驳痕迹,那他和校园里“正常又普通”的学生似乎并没什么两样。
殷限周围的人面色不善地将男生围住。
殷限开了口:
“你们忙自己的去,我有事‘单独’和他——聊聊……”
待众人散去,他才带着笑,恶狠狠凑近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