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要动!”
“何等动静?”
“地覆天翻。”
秦世济就着万倚倒的茶水,又轻抿了一口,目光往侧边立着的侍从瞥了一瞥。
“安东军虽然赋闲日长,却不能大动,否则民声浮乱,必然会有祸端。此次,我安东影卫却可以借你一用。这东毕随在我身边日子也不短了,其中秘辛也知道不少,应该能帮上你!”
万倚听此,起了身,殷勤地提起了茶壶,往那还满着的茶杯里填了几滴茶水。
“这多不好意思呀!来海州前,秦叔也给了我定北影百来人,王叔这又把安东影给了我,此番之事,怎么也能成!”万倚打蛇随棍上,狮子大张口地要了整个安东影。
秦世济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准备起身离开这泼皮。万倚见此,赶紧上前阻了阻,拿手牵着秦世济的衣袖往下压了压。
看来不能着急,不能太贪心,得缓着来。
她手上动作刚停,口中又急急说道:“世叔这是怎么了,误会了侄女的意思?这安东影若是实在繁忙紧要,抽不出十来人的话还是不用了,侄女怎么能妨碍到世叔的安全!”
秦世济又坐了下来。
“莫要饶舌,说说你的计划吧!”
万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正色开口道:“这盐乃是命脉,势必是不能再被世家所控了!不若在这海州成立一个盐司,把这海盐像那铁一样,收归王府管辖?”
“世家那边怎么说?”
万倚直视着秦世济:“世叔之妻,乃是程氏女,应当对世家有所接触,冒昧求问,不知世叔怎么看这乾国遍布的大小世家?”
“附骨之蛆,当绝!三年前,我让庞尊事事出面,已与家妻明了意图,她便亲手安排,将八岁幼儿送往了抚西王府。”
万倚觉得自己又信了一度。
“我阿婶真是和我一样有大前程。既然世叔能看清世家面目,提前做到这一步,又何必忧虑,想着给世家说法!”
“这东边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这几年来,我将和世家有接触的安东军都分派各地,置了军屯,可难免有漏网之鱼。再者,各府中杂役无数,也是不小的力量。”
“还怕他们造反不成?”
“怕倒是不怕,就担心伤到无辜民众。”
“秦意领着定北军精锐,就在柱州和海州两州边境来回巡视,我就怕他们不反!”万倚话音虽轻,却满是决然。
“虽不能没有办法明面上对世家下手,可若他们真的如此肆无忌惮,便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否则这些人还当真会以为,这乾国的天,是他们举起来的!”
反观何意之这边,来了海州已有数日,却也不见任何行动。他可没有万倚这般运气,搭上了安东王的船。
何意之只是一副行商模样,还在往州府的途中,一路上探听着往日奏报中的虚实。其身边一个作陪的人也没有,因为何意之自己也清楚,此次海州之行定是要一趟浑水的,连自身可能都保不住,最好还是莫要牵连别人。
最后从京中出发的董兴文呢?可不是形单影只的往东而来。京中出发之日不过三五人出城,一路上从锦州而来,不少世家之人汇入行列,隐隐百人众,更不要提那些送来消息和财物后转身就走的人。
就像此时,初到丽州,董兴文一行倒也不急,已是驻足了两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暮色已至,终于见一行人进了那董兴文在的宅子。
厅内坐着的人不多,不过丽州府尊赫然在列,那王悠一身便服,却还不是坐在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