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又一次被他压在了床上。他结束了吻,四目相对。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夏萤被吻得脑子发昏,这次灯光大亮,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面是她没见过的神色。
夏萤脑子抽了一下,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都这么晚了,你生日都快结束了,我还没给你唱生日快乐歌呢。”
本来很严肃的人,在听到她的话以后,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抬起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轻轻说,
“夜还很长呢。”
他另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摸上了她的腰。
“你慢慢唱吧。”
这次屋子里一直亮着灯,夏萤气他上次,衣服都没怎么乱,夏萤上了手。
夏萤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成年人了,她不能让他带着走吧。
这次她真的摸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他的腰。
对方感觉到她的手,脱她衣服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
夏萤硬着头皮,用力扯了他的衣服,然后伸手去拉他裙子,没有成功。
夏萤上头了,色迷人眼。她把之前那些犹豫和罪恶感都忘在了脑后。
因果业报,她都认下了,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站起了身,站在了床边,低头看她。
夏萤坐了起来,仰着头看他,她眼睛里沾染了情欲,她伸手脱了自己的上衣,解开了头绳,微卷的长发落了下来。
她歪了歪头笑着看他,“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是她勾引的,都是她的错。
天上人,别怪他。
后来呢?
后来夏萤真的意识到夜晚怎么这么长。
她真的唱了生日歌,断断续续的,他非要她唱的。
黑玉和白玉手串碰在一起,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后半夜,
他左手抱着她,右手顺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发顶,他问她,“你觉得姜兴言怎么样。”
色眯眯的夏萤还摸着他的腹肌,还在想这老头什么时候偷偷锻炼的,苦修的时候吗?
“他很喜欢你。”
“蛤?”夏萤仰头看他,他也低头看她。
“你们可以结婚,我保证他不会动你的,等他接班了也一样,我会让他养着你、保护你的。”
“嗯?”夏萤黑人问号脸。这是哪一出?
“你不信我?”他笑了笑,又亲了她的唇一下。“我们就这样,他不会妨碍我们的。”
“啊?”夏萤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这样?就那样?就偷偷睡在一起吗?
“您这岁数,思想还挺超前的。”夏萤没叫他老头,希望他别记仇。
“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夏萤笑弯了眼睛对他说。
猜叔听她的形容,一时愣住了。
“对不起。”他神色有点悲伤,“我不能......”
夏萤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他不能把她放在光底下,他已经够放肆了,佛堂的香烛会整夜燃着,他承诺过的,不再娶。
她觉得他的紧箍咒又在收紧了。
她打断了他的后半句话,她眼睛亮亮的,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说你怎么从来没想过培养我当接班人呢?”
猜叔看着她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缓缓地开口,“你是个女人。”
他刚说出口,夏萤就有点生气,伸手去掐他的腰。
“女的怎么了!”
他笑着拉开她的手,“这里是三边坡,你一个女人,想得到什么总是比男人难很多。”
他摸了摸她的脸,无比温柔地说,“很苦的,撑着达班,很苦的。”
“我看刘金翠做的很好啊,你怎么不说麻姐也是个女人呢,还有之前世纪赌坊那个荣姐!”
“哪个荣姐?她不是三边坡人吧。我不了解她。”
“刘金翠......你不知道她是怎么站稳脚跟的,一个女人能靠什么呢?她也需要陈会长、坤帕迪给她挡事儿,不然,阿明迟早会报复的。”
“麻姐?她是三边坡人,三边坡女人。她十几岁就在歌厅了,她年轻时自荐过很多枕席,一路爬上了最大做边贸的那个人的床,她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能做人上人了,结果她被打了近二十年,还被那人送别人当玩物,熬死了那个人,她掌权了,她握不稳权利,手下不服她是个女人,她杀了很多人,才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她受到过的轻视你都无法想象。”
“你想当大佬的女人,就得知道爱没了你该怎么生活。”
“男人的爱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她听到他这样总结道。
夏萤知道自己为什么爱他,他克制,聪明,以小博大,能玩弄人心,总能一眼看穿事件的本质。
大师和她说了那些对猜叔的评价后,劝她,“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夏萤那时怎么说得,她说,你要这样说,我更觉得他与众不同了,我们水瓶座,就喜欢这样奇怪的人。
给大师说懵了,大师问她什么是水瓶座,然后夏萤就给大师讲了自己的星座学说,大师听完笑着问她自己是什么星座,夏萤想了想,三月初,双鱼座,确实双鱼座容易被玄学吸引。
夏萤应该此时笑着问他,你的爱能靠得住吗?可是夏萤知道答案的,佛堂里的照片早就告诉她答案了,她的家人他照顾的那么好,十五年没有越过承诺一步,就连情人也未尝有过,他不在乎没有孩子,他一直在挑选别人当接班人。
所以,他的爱那是和她没有关系的东西。
她不该此时问出来,让两个人都尴尬的。
她沉默着,仰头看着他的脸,她想到他刚刚说,撑着达班很苦,他独自咽下了多少呢?
“你不应该过那种生活的。即使我给你铺好了路,你的性格,你的经历,他们还是会欺负你的,在三边坡,强者都要被磋磨,何况是你呢?”
“我舍不得你吃那些苦。”他停了一会儿,轻轻地说。
夏萤一瞬间很想哭,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第二次见他,第三次见他。
沈星说他在利用她,夏萤被利用过,很多次。
夏萤知道真正的利用是什么样的,她第一次见他,她的命就是他救的,她就算后面为他舍命,也叫报答,不叫利用。
如果没有他,她在三边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的爱,早就不知道扎根在心里多久了。
他带她来达班,达班像是她的家,每个人都对她那么好。如果不是他,她还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飘荡多久呢?
她13岁之后就没有家了,她在逼单房门口对扶着她胳膊的沈星说,回家吧。是因为,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了。
是他,给了她一个家。
所以,他的恶,她假装不知道,他的爱,她尊敬有加,他要她,她的错,见不得光,她也认下。
她用达班的土到底还是没种出来玫瑰花,后来她去买了一只玫瑰花插在了但拓送她的花盆里。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吧。
夏萤忍着泪笑了,她说,“你送我去邻国变性呢?我听说他们那里人妖手术还挺成熟的。”
“嗯?”
猜叔是没想到她憋了半天说出来句这,是了,他能指望她脑子里装些什么呢?
就这样吧,永远这样快乐吧。我会把那些苦,挡在你身外的。猜叔又吻了吻她的唇,没想到夏萤加深了这个吻。
天光还未亮,有情人耳鬓厮磨,
夏萤予浅深深,
想他至少今夜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