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云遥走了一圈,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只能回到宁昌侯府了。
“小姐回来了!”
还未走到侯府门前,薛云遥便被一声惊呼吓得不轻。她站在原地,还未回神就看着一大群人朝她奔了过来。
如月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连跑的步子都快迈不稳了,好不容易到了小姐跟前,却因为难受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出来了。
“沅沅,你可回来了。”
薛恒的声音响起时,薛云遥都有些错愕,失踪这么一会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云遥啊,你可算回来了,没受伤吧?”林鹭快步走到薛云遥面前,小心地为薛云遥拂去脸上的泥污,“听说你被那通缉犯绑走了,可把一家子人担心坏了,晚照实在放心不下,跑出去四处寻你了。”
“我没事。”薛云遥微微摇头,扯起嘴角勉强挤出笑容,心里暗想这面具人怪会推卸责任的,竟将绑架一事直接栽赃给宋无眠了。
“不行,可要给你请个大夫来好好看。”林鹭关心道。
“多请些,想来这一遭把云遥吓得也不轻。”崔瑾不知从哪冒出,也出声来安慰来了,“云遥不要害怕,晚照定会为你做主的。”
“沅沅本就身子弱,真是受苦了。”薛恒说着还连叹好几声。
薛云遥看着面前围得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是关心,但她本就心烦意乱,加之本身在面具人的马车上自己也是强撑,如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得以放松下,却还要在这与他人表面的关心废话。
只能使出她的锦囊妙计了。
薛云遥晃着脑袋,脚一软,仰着天,颤声道:“我好难受……快快将我扶到榻上……”
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装病一事,经验丰富。
果然此招屡试不爽,不到片刻他们便惊呼几声,就赶忙把薛云遥往屋子里抬。
终于能进屋休息会了,薛云遥想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床榻,一睁眼,余光里却好像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可怖的身影,吓得她赶紧又将眼睛闭了回去。
那身影……那眼神……实在太吓人,再多看一眼,恐怕一会做梦都要梦到一脸幽怨的崔映夜了。
虽说薛云遥被阿清背在身后时浑身病痛,神智极其不清醒,但也迷迷糊糊间说出了一句最能刺激到崔映夜的话。
可能那时想的是反正自己也快活不成了,能气一下崔映夜便也是无憾了,于是口不择言,肆无忌惮。
薛云遥躺在床榻上,闭着眼,脑海里却浮现出崔映夜为她抹药的样子。她并非只看表象之人,此事好好想下便能看出崔映夜也不会那么傻。
像他那样的人,若非要折磨薛云遥,定会使些暗手段,怎会如此明晃晃让自己猜出是他所为?这场栽赃,分明就是为面具人来找她做铺垫。
所以崔府定是有内鬼,薛云遥猛地掀开被褥,想要下床去与崔映夜说清楚。
此事非同小可,定要……
但是一想到崔映夜满脸幽怨的神情,薛云遥又默默将脚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躺回榻上。
既然她能想到的事情,崔映夜也定会想到的吧,自己还是不要去操心了。
薛云遥闭上眼,放宽心,累了一天,不到片刻彻底入眠了。
不知睡了多久,但梦境都是断断续续的,连不在一起,只剩一群少年在梦里一直吵吵闹闹又嘻嘻哈哈的,还时不时闪过那吓人的白骨面具,叫她睡得不安稳。
听到屋里有声响,薛云遥揉揉眼睛,尚未清醒,以为是阿清进来了,便翻了个身,朝有动静的方向嘀咕道:“阿清,帮我倒杯水来。”
旋即,那人顿了顿,却还是为她递了杯水,送到榻边来。
“薛小姐,这应该是你第二次把我认成你手下的人了。”
薛云遥尚存的困意转瞬即逝,彻底清醒过来,望向对面正眯起眼,笑得温和的崔映夜。
须臾后,他俯下身,不顾薛云遥的震惊与错愕,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杯子,轻声细语道:“水烫吗?可要夫君为你吹吹?”
“毕竟夫人可是有了身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