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皆如云蔽日、如壁挡风,乃是以攻为守,力求化繁为简,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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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言这小子,成天下了学就不见人影,藏书阁也不在,这是跑哪儿去了?”
温绯乐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他连续数日就寝前都未见李意言身影。
刚入药峰的第一个月,两人同吃同住惯了,温绯乐便是跟他亲哥哥,都没有这般亲密无间过。
原本总能在炼丹房或山林采药处遇见的李意言,似乎不知从何时起,从他的生活中悄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温绯乐睡不着,出门独自漫步,月华洒满静谧的山谷。
“难道他在私下钻研什么高深的秘方?抑或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疑难病症?也不跟我讲一声,下次见到人一定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温绯乐心中暗自揣测,
温绯乐一边走一边想,在如水月色下,竟走了许多路来到了另一处药峰弟子的院落。
一扇窗户还亮着微光,透过半掩的窗扉,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正伏案苦读。
犹豫片刻,温绯乐轻轻扣响房门,一开门,却也是与他一同入门的熟人——江寄篱。
一开始众人都对江寄篱的名字有颇多猜测,直到江寄篱主动解释,寄,托也,篱乃意指东篱。
众人这才放松,都夸江寄篱有高人之风、隐逸之志。
“江兄,你这么晚,还在苦读,仔细别熬坏身体。”
江寄篱闻声抬头,“多谢,我知轻重。温兄你深夜外出,可是难以入眠?”
“温兄,你可知李意言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这几日我都没能见着他。”温绯乐说到这个就有些郁闷。
江寄篱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与好奇:“抱歉,意言兄近期的行踪我也并不清楚。不过,温兄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找他呢?”
“哦,这倒没有,就是我跟他住一个屋子,他老不见人,我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地儿,怪冷清的!”温绯乐摆摆手,对啊,他这么关心李意言的行踪作甚?
一定是因为上次炼药房那顿打还没来得及实践。
“哎,寄篱,你院里怎么也只有你一个人?谁跟你一个屋子?不会也跟李意言那家伙一样没个人影了吧。”温绯乐不经意地往江寄篱屋中一瞥,却发现院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江寄篱轻轻摇摇头,“没有,今年药峰新入门弟子是单数,最后一人可以独占一个院子,我脑子笨,晚上常常要再多温习温习白日里的课业,方能记熟,如此一个人住倒也不影响他人,正正好。”
温绯乐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剑峰弟子若是课业不勤,也就是行走江湖时自认技不如人,毕竟咱们药峰弟子的课业若是出了差池,可是要危害他人、乃至其他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打扰了人家江寄篱用功了,温绯乐立即不好意思地告辞,“我睡不着出来散步,见江兄你屋里火烛尚在,便进来叨扰两句,这就告辞了,有空可来我院里坐坐!”
“一定。”江寄篱目送着温绯乐关上门离开后,立刻合上了刚刚放下的书,小心收起来,嘴里轻轻念道,“李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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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绯乐没好气地走在药峰通往剑峰的路上,手上晃荡着两瓶活血化瘀的伤药。
少华山脉绵延起伏,其广袤之境令人叹为观止。
药峰与剑峰作为其中两座尤为重要的山峰,犹如璀璨的双璧屹立于天地之间,虽相望可见,但实则若想从药峰前往剑峰,却需经历一番曲折。
替人跑腿去剑峰送药这种事本来是跟温二少爷没有半点关系,但偏偏原本接下这个宗门任务的是药峰一位座位紧挨着他的弟子。
那位弟子平日里就常常和温绯乐一起因为屡次炸炉而在炼药房中作伴。
这次不知是不是吃了自己炼出来的丹药,原本轻微的头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发严重。
晕过去前,那位弟子把两瓶药往温绯乐手里一塞,“这是贺师兄交代的任务,送去剑峰。”然后就晕了过去,被其他弟子一道抬去了药峰长老那里。
只留下拿着两瓶药的温绯乐站在原地,无语凝噎:虽然我和你一起留学,但这算是碰瓷吧……
要是别的宗门任务,不做也就不做了,可偏偏是悉观师兄交代下来的。
再说,让这么着急地送过去,指不定剑峰有人练武受伤了,急等着用。
万般不愿,温绯乐还是踏上了送药的路。
半用轻功半用走,温绯乐花了快半个时辰,终于成功登上了剑峰。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那宽敞开阔的演武场上,贸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挥舞长剑——正是他心中挂念已久的李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