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道宗门内部本来就对这两家不甚认可,觉得没有底蕴,培养弟子的方式也不好,只能培养出普通的药师,最顶尖的药师还是出自传统药道宗门。
可这样的平衡随着宋非夷、贺悉观等人的出现被逐渐打破了。
传统宗门发现他们培养出来的药师竟然不如飞云阁和少华派,于是就开始各种攻讦与拉扯。
虽然在赤水少年会这样公平的比试中没有办法,但在其他方面还是要尽可能地体现出他们的优越感,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虽然其余宗门都承认飞云阁与少华派药峰在药道上的地位,但实际上还是有隔阂在,冰面之下暗流涌动。
“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看在少华派的面子上,我们也可以暂且相信你,但是谨慎起见,是不是应该先禁止你接触这些药材,不要插手解毒的事情,然后再仔细审问?”有人站出来说道,却不是对着李意言,而是对着贺悉观。
贺悉观脸色不太好看,此行贺峰主并未前来,只有他在场,分量是不够的,而汤长老不知何故,似乎是为了避嫌而一直没有开口。
无奈之下,贺悉观只得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明明是秋阁主叫我们来帮忙在先……”
话未说完,李意言却轻轻推开拦在他身前的贺悉观:“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对待有嫌疑的人,那可以用审问这个词,可是你们现在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投毒之人一定是我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况且你们谁人有资格来审问我,若我真是投毒之人,怎会如此大大方方地让你们动我的包裹呢?”
“你!你竟然敢如此放肆!对我们掌门无礼!”
那不知是何门派的长老身旁有名小弟子看李意言竟然如此出言不逊,当即站出来指着李意言的鼻子骂道。
这倒是把李意言给说笑了,“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已经老眼昏花了呢?明明是你们掌门咄咄逼人,污蔑我的清白,无礼在先,我只是针对他们的疑问逐一反驳,也一点儿都没有动手,难不成说不过我就是我无礼了?”
“好了,意言!”贺悉观拽着李意言的袖子,示意他此时不要和其他人较劲,逞一时口头之快,到头来吃亏的是他自己。
李意言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无奈地看了自家大师兄一眼,示意他松手。
可谁知,旁边又有一个小门派的核心弟子不知死活地小声嘀咕道:“怪不得说李意言是穷乡僻壤出来的,真是没有教养,就算药术再高又怎样,还不是勾结魔教!”
此言一出,宋非夷等人都觉得不妙,李意言刚因为贺悉观的劝说而摁下的怒气再次爆发出来,“边陲小镇怎么了?还不是把你们这些自诩传承百年的药道大宗弟子踩在脚下?学艺不精,就多看书,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冷哼一声,“不是我说,凭我的本事,若我真的下毒,那些弟子们还能喘息至今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只因为他出身普通,就要受到这样的污蔑和无端猜忌?
李意言垂下的袖子中,拳头逐渐握紧,眉间尽是凌厉之色。
“意言!冷静!”见李意言有生气的趋势,宋非夷忍不住来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肩膀,同时怒视着方才出声的弟子,“你给我闭嘴!”
“怎么了?这不是事实吗,难道还不让人说了,方才我只是建立在事实之上的合理推测罢了,哪一点说错了吗?他出生的那个破地方不就是离魔教很近吗?谁知道他是不是魔教派进中原的细作?到时候大家都被他耍得团团转都还不知道呢!口口声声说有个黑衣人,可是在遇到黑衣人之前呢,他去哪了,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就没人有机会动他的包裹了吗?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一说就生气,难不成还想动手,我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纯粹药师,大家要保护我啊!……”那弟子见宋非夷也如此护着李意言,心中觉得自己方才发挥得很好,更加得意起来,说的更加起劲。
宋非夷也被挑起了怒气,“李兄先前与我在一起,我和青简都可以证明,不信你们现在就去把酒楼老板叫过来对峙,满意了吗?”
贺悉观见着事情的发展朝着越来越激烈的方向去了,心里很是着急地看向能够主事的几位长老,汤永年面沉如水,还是没有替李意言说话的意思。
这可怎么办是好,自己作为少华派药峰的大师兄,既然把人带了出来,那自然也要把人带回去,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导致少华派药峰名誉有损,那可就坏了。
“好了!大敌当前,怎能自乱阵脚!”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秋野明此时站出来道,“我看此事尚有诸多疑点,朝廷判罚尚且疑罪从无,况且我观其行为举止、言语谈吐之间得体大方、泰然自若,指出的问题有理有据,仅凭他包裹中的这点黑色粉末确实什么也证明不了。刚才大家还是因为此事事发突然,又干系重大,都太着急了,不免说话冲了些,不如这样吧,夜色也深了,意言小友,你且先回房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