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睡着啦?”
听着这熟悉的打趣声,林霖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拎起地上的背篓向山上跑去。
许秋意看着那个狼狈奔跑的声音,思索再三,也只来得及喊出一句:“别忘了带捆柴回去!”
“知道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身影,林霖的动作才逐渐慢了下来,将背篓好好地背在了背上。
“不错,现在你再遇到京城那伙人,起码能够占个逃跑的优势。”
林霖手里拿着镰刀,蹲在地上细细分辨着草药,随口说道:“那还不是托你的福,谁知道这我的二位恩人变成师父以后会如此凶残?”
001轻轻笑了一下,“那你可以选择不完成任务啊?”
“得了吧,我不想欠债不还,更何况他们于我有恩情,我多留些时日还可以帮他们多干一些活,空着手学东西,是个人都会愧疚的好吧。”
“那你这一干就是将近两年,还想回去吗?”
林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脏骤然一紧,“你的意思是?”
001不紧不慢说道:“林家四天后要在京城开赏花宴,他们不知以什么理由请到了镇北将军林述,第二个任务,请宿主得知镇北将军来林家的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今天就得离开。”
林霖望着土坑下终于挖到的草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自从两年前,001给她留下了拜许秋意、傅成欢二人为师的任务,她就一直将这里当做一个逃避过去的地方。这些时间里,她与二人相处的如师如父母,她直到迟早有一天得离开这里去完成她的事情,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嗅着身上缠绕的药香味,林霖将药放进背篓,拨开树叶缓慢向前走去。
风将泛黄的树叶从树上吹下,落进她的掌心,小山下落座着影影绰绰的几间房屋,那块是她呆了两年的家。
想到这里,林霖阴沉着神色,攥紧了拳。罢了,迟早有一日会回来。
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心中,她转了身,再也没有回头。
来得时候,路途不过几步,这下山的路倒是长得很。
林霖比对着手上的木材,最终选了那根长得较为端正的扔进了背篓。
这么挑挑拣拣了一会功夫,太阳也缓缓落入山崖。
林霖刚走出山林,就看见她的便宜师父还在呆在小屋前,静静地喝着茶。
“怎么不去陪我二师父?”
许秋意骤然回过神来,看着林霖有些凌乱的发丝,叹了口气,“你二师父有些事情要去做,过来,我给你理理头发。”
林霖走了过去,将背篓放在地上,“我先去洗个手。”
“好,晚上吃些什么,等会给你做。”
“嗯......就做师父您的拿手菜罢,好久没吃了,还想吃碗我刚来的时候您煮的粥,”林霖甩了甩手,将头上的发带拆了下来放在桌上,自己背对着许秋意坐在凳子上。
“你这孩子,”许秋意拿着木梳轻轻地把那些有些打结的地方理顺,“一有烦心事,就会乱抓头发。说吧,这次又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情了。”
林霖一愣,终于感受到了心里一直郁结的那股气从何而来,她拧着眉想了半天措辞,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师父啊,我可能要离开了。”
许秋意梳发的手一顿,看着林霖的后脑勺,问了一句:“还会回来吗?”
“会啊,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才算是我的家,只是前事未尽,在这里逃避着也不是个事。”
“这样啊,”许秋意轻轻笑了起来,“那我得给你准备些盘缠,教了你这么久的功夫和药理,回去可不能再被人欺负了啊。”
“当然,”林霖也笑了起来,“我不会疏忽练功的,说不定等我回来,就可以练二师父的刀法了。”
许秋意握着发髻,从怀里摸出一根玉簪插在了上面。
感受到发间不同寻常的感觉,林霖轻轻的摸了摸,她有些惊奇的回头,就看见许秋意的脸与夕阳的光融和在一块,“再送你一匹马和一身新衣服,少年人就该风风流流去干属于自己的大事,十七岁生辰快乐。”
一股热意从眼中涌出,林霖有些狼狈的用手擦了擦脸,“我知道了,我就提过几嘴我喜欢的东西,你就记住了啊。”
“老许,你又把小姑娘惹哭了?”
傅成欢骑着马迎着光走了过来,甩了甩身上的风尘,把手上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
“不是大师父干得,是我忍不住,”林霖站起身,看着桌上的包袱,“我准备明日前往京城,去干一些我之前干不得的事情,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傅成欢一愣,随即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很好啊,等你回来。”
“可以回来?”
“咱们之间,没什么可生分的,等你回来,你也有时间学你心心念念的刀法了吧。”
林霖点了点头。
“这包袱里是给你带的衣裙,”傅成欢坐了下来,又指了指那边的马,“教了你一年多的骑术,总觉得你应该有一匹自己的马,现在看来,今年给你准备的东西真是准备对了。”
看着不远处的银鞍白马,林霖的眼中闪过些许欣喜。
“去骑一骑吧,真好我做饭,你二师父给我打下手。”
林霖试探着摸了摸马的鬃毛,白马亲昵朝她凑过来,和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