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境中常常梦到自己吩咐下人给她安排衣物,就是这个尺寸。
如此的巧合,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有,在翠华阁的院子门外,他清楚听到李氏口口声声对谢允说,他会杀了谢允。
他这些年苦心经营就是为了除掉谢家,自然会杀了柳氏的孽种。
可是,这一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谢枢直觉此事不简单。
不由得问道:“表妹知道此番我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即使心知肚明他所为何事,即使知道他也必定猜到她心中所想。李妙善仍旧装作懵懂模样。
摇头问道:“表妹不知。所以二表哥唤我来二堂所为何事?”
谢枢满肚子的话,被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弄得有几分忘词儿。
随后才想起来什么,忙道:“表妹也知道,今日你我将谢允那厮打伤了的事”。
李妙善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花纹,小声腹诽:“是你打伤的他,与我有什么干系?”这话有几分忘恩负义,却也是事实。
察觉到眼前的男人没了动静,抬头见他正皱眉看着自己。李妙善才意识到她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忙找补道:“知道,知道。二表哥今日是为了我才将谢允打伤,妙善此生难忘二表哥恩情”。
“这种客套之话就不必说了”,谢枢能猜出她心里的小九九,继续道:
“谢允看上了你,今日之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听着他的话,李妙善眼神黯淡无光。是啊,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谢允是谢家的嫡长孙,又是姑母的儿子。
姑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无限厚望,要是让姑母知道她跟谢枢伤了谢允,会如何作想?
换句话来说,即使姑母不追究她的责任,可谢允在她手上栽了跟头,他会善罢甘休吗?
肯定不会。只会变本加厉。
谢枢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知道李妙善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于是道:“我这里倒有一妙计,可助你脱离困境”。
“什么妙计?”李妙善不由得抬头望他。今天已经在他嘴巴里听到无数条妙计,她倒要看看,谢枢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说来也是可笑,上辈子闹得鱼死网破的二人,想不到有一天居然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谢枢负手转身,慢悠悠道:“表哥这条妙计可助表妹脱困。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今日之事已是大发慈悲”。
“我知道,说出你的想法和条件”。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妙善不欲与他多费口舌。
谢枢了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淡定道:“我除了帮你退掉与殿下的赐婚,还可以帮你讨要一份赐婚圣旨”。
“只要圣人认定了你和赵柯的婚事,天子所言自当一言九鼎,无论谢允权势再大、再如何刁难,你都安然无恙”。
“当真?”李妙善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消息不亚于惊天焦雷,炸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自以为今日困境已是死局,没想到谢枢极不经意的一番话下来,倒让她有了几分柳暗花明之势。
“你当真能为我讨要圣旨?”李妙善惊喜之余有些担心。虽说他深得太子器重,可东宫是东宫,圣人是圣人。
东宫如何左右圣人的决定?
怕李妙善不相信,谢枢胸有成竹道:“反正表妹也是穷途末路,不若信我一回又如何?”
“换句话来说,这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李妙善抿唇。这倒也是。
“既然你能为我求来圣旨,能否将赐婚圣旨的婚期尽量压近一些?”
反正李妙善也即将及笄,她怕再待在谢家夜长梦多。时间长了谢允总有动手的时候。
“这个自然”。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一天之内帮她解决了两个心头大患。谢枢的条件想必十分苛刻。
她只能尽量答应他。
谢枢轻笑一声,安慰道:“表妹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之事。你放心好了”。
李妙善心里冷笑,她放心个屁。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不过问你几句话。”
“二表哥问吧”。
“方才在偏房的门外,我听到表妹说什么‘谢枢定会杀了你’不知是何意?”
话音刚落,李妙善的脸色显而易见不自然起来。谢枢心中了然,接着问,“还有我最近总是梦到表妹的身影,而且看样子我们关系不菲,这又是为何?”
“不知表妹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