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瓜子好使,快跟我说说,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云谷叹一口气,见对方不依不饶,她今日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云霞肯定烦她烦得不得了。
于是压低声音道:“你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么久,就没发现夫人的身份?”
“夫人的身份?夫人是什么身份?郎君也没说啊,我凭空猜也猜不出来”。
“我听她跟郎君的对话,推测夫人应该就是寄养在谢家的表小姐,明威将军李家的遗孤”。
“什么?你怎么知道?不会吧?”云霞眼睛瞪得浑圆,一脸震惊。
若夫人就是李家女,且前些日子就跟赵家成婚那个,那么,郎君这么做明摆着是抢婚啊。怪不得夫人每每见到郎君便一脸恨意,这要换个人被迫跟心上人分离困在这里,说不定也会这样吧?
她曾听闻夫人跟赵家公子青梅竹马,若是因为郎君横插一脚导致有情人分离,这也太可怜了一点。
“行了行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咱们身为夫人的贴身丫鬟,还是快点进去,不然被郎君知道我们私底下议论他,指不定要怎么治罪”。
二人重新进去,画风已经突变。
李妙善木然着脸,顺从张开嘴巴吃着谢枢喂到嘴边的东西。谢枢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阴沉,嘴角漏出几丝笑意,不时贴心帮怀中的人擦拭嘴角。
仿佛方才争执对峙的一幕不复存在。云霞看着云谷,再一次瞪大眼珠子。
谢枢把人喂饱,自己又简单吃着李妙善吃剩的饭菜。之后强迫李妙善起来跟他一起走动消食一刻钟,这才离去。
离开前还不忘吩咐云霞她们两个贴身丫鬟好好伺候。
谢枢一走,李妙善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在榻上,抱着自己膝盖一言不发。
谢枢从沉杉堂出来没穿多少衣服,甫一出门,便被外面严寒刺激得晃神,觉得眼前一阵漆黑,脚步趔趄,又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
常信伺候在外面,见主子这个样子忙上来搀扶,关切询问:“大人没事吧?要不要唤陈郎中过来?”
谢枢靠着常信的支撑勉强站稳了脚跟,缓和了一会儿终于感觉晕眩感消失。他点点头,“叫人去传吧”。
前堂。
陈商皱着眉头给谢枢诊脉,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你这个身子骨本就不好,还在房事上折腾这么久?不要命了是吧?”
陈商本就是谢枢安排进是军营当军医,现在边关无事,他自然是跟着谢枢一起回来,当谢枢的私人大夫。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谢枢旁边,皱着眉头道:“我说,你可别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你要真这么做,老子第一个看不起你”。
“喂,你在听老子说话吗?”见谢枢看着旁边的一盆兰草出神,他忍不住将手横在对方面前晃悠。
谢枢转头,指着不远处的盆栽问他,“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问题跨度有点大,陈商都差点被他问懵。反应过来后,他摇头晃脑站起身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眼珠子提溜转,疑惑道:
“这好像是产自岭南的一种植物,好像叫什么彩枝桂叶,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那你可知道它跟这种香料一起会如何?”谢枢把之前李妙善送的黄竺香拿出来给陈商看。
陈商接过来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很快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这是从天竺传来的香料,它跟这彩枝桂叶放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声音一顿,特意卖个关子。
“不过什么?”
“倒有书籍记载,将它跟燃烧着的黄竺香放一起,人处在密闭的环境中,长此以往便会逐渐依赖上燃香。最后在这两种东西的作用下,人四肢百骸逐渐糜烂,最终内脏衰竭而亡”。
“不过这些都是古书上乱写的,后来被逐渐证明人内脏的糜烂并不是因为这两样东西”。
“奈何这方子已经被古书记载在册,百姓又往往爱以讹传讹,故而很多人相信”。
陈商滔滔不绝说完,看到谢枢又低头沉思,久久不说话。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你问我这些,我也仔细跟你说了,难道老子就不配得到你的一句话?”
“知道了”。
知……道了?陈商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谢士衡,你气死我得了!看谁还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