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枢预判了她的心思,提前一步离开了她的嘴唇,眼里带着欲色喘息道:“你可以去,不过只能远远看一眼,而且我必须陪同”。
只远远看一眼哪里够?李妙善心中不满意,可是也知道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再扭捏之下说不准连门都不许出。
她已经受够了谢枢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还未等她点头,只见男人突然起身不知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旋即拧开盖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一口闷到嘴里,沉重的身子又重新压上来,手里同时在剥着李妙善的衣服。
听着耳边男人喘息如牛,李妙善不禁傻了眼:又来?他不是中毒了吗?怎么精力还如此旺盛?
她支起双腿顶着压上来的男人,试图拒绝。可是谢枢药都吃了,哪里还忍得住?欲·火焚身的他根本察觉不到李妙善的挣扎。
只是依靠本能在冲刺,完全听不到身下女子近乎沙哑的哭声。
李妙善快要疼死,虽然平时谢枢在房事上也极其蛮横,可何曾如此横冲直撞过?多数是等她进入状态才开始发力,如今如今生硬便要闯进来,丝毫没顾及到李妙善的情绪。
他这哪里是在行房,分明是在发泄。
可他发泄什么东西?她又没惹他,方才想出门的祈求也是经过他允许的。
李妙善实在猜不透这个心思诡谲多变的男人。
事毕,李妙善已经彻底昏睡过去。谢枢小心帮她把汗湿的发丝拨到耳后,又盯着她昏睡的眉眼看了许久。
他也不知方才的怒意从何而来。大概是想到赵柯了吧。赵柯作为赵含笑兄长,必定会出现在婚仪上,瑶儿要送赵含笑,很大可能会见到赵柯。
要说谢枢重活一世,对什么事最为遗憾,那就是没有参与过李妙善的童年。不论这辈子他如何运筹帷幄意气风发,他在瑶儿心中终究比不上赵柯一流。
她的人生从来都是赵家和谢家人。而他,杨枢,只是一个活生生的闯入者。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殿内虽然烧了上好的银丝炭,她身上又盖着厚厚的被子,李妙善依旧觉得冷,一种钻心刺骨的冷。
昏昏沉沉,她又感觉身边闹哄哄好像被一堆人围着。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似有千斤担,只能继续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朦胧中,她似乎看到爹娘的脸。娘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瑶儿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要惩罚就罚我,不要罚我女儿啊!”
李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站在一旁,李妙善抬头,却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爹爹红了眼眶。
爹娘去世这么多年,已经许久不曾入梦。李妙善鼻子顿时一酸,看着他们清晰的脸,忍不住用力将娘亲抱着,哭道:“爹,娘,女儿好想你们,你们不要抛下女儿好不好?”
可是她刚说完这句话,爹娘立即变了一副神色。李母眼神冷淡将她的手推开,声音如同雪山上的冰寒,说出的话不异于让李妙善坠入冰窟。
李母道:“瑶儿,咱们没有母女情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回去吧”。
“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李妙善似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疯了似的哭喊着。
眼见着越走越远的爹娘,她试图狂奔而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只能眼睁睁看着爹娘逐渐变远、变小的身影,徒留她一个孤女在人世间,可怜巴巴地讨生活。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别人一样承欢膝下,享受与父母亲人的天伦之乐。
可是,这一切终究如水中泡影。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看着不断抽搐四肢,脸色涨得发红,嘴里还在无意识喃喃自语的人,谢枢只能把她四肢禁锢着,同时朝旁边的陈商怒吼:“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自诩医术高明吗?怎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看不明白?”
陈商已经习惯谢枢的怪脾气,顶嘴骂了对方一声,依旧气定神闲为李妙善诊脉。
李妙善见挣扎不开,又低声“呜呜”哭起来,青丝凌乱,整个人如同水里泡出来一般。谢枢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如同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疼得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红着眼眶,俯身趴在李妙善耳边,终于听清楚她一遍又一遍含糊不清的喊声。她痛苦喊着“爹娘”二字,字字泣血。全然没有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陈商总算是诊完脉象,看向谢枢的眼神都带着怒气,“我先前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在房事上贪心。现在好,你身子没事,你婆娘身子倒出问题了”。
“还好眼下只是风寒入体,加之忧思过度。她身子本就弱,你还是注意些吧,别到时候真搞个马上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