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枢把人放下来,又将李妙善身上裹着的大氅递给一旁的侍女,挥手叫人下去。
“先用膳,待会儿我带你去泡温泉”。李妙善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眼尖看见漂浮而来的一道陌生的菜肴,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谢枢不动声色拿筷子夹起一小块递到她嘴边:“这道菜叫梅花鹿筋,鹿筋为主料,同时加入白菜、山鸡、枸杞。主要功效是怯风湿,对肠胃好。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自在谢枢身边,李妙善细数了一下,在吃饭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机会自己手动夹菜。都是谢枢代劳。
李妙善看着递到自己嘴旁的菜肴,也不扭捏,张开嘴巴小心吃了下去,待真正尝到内里的味道时,她忍不住笑着点头:“好吃”。
谢枢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看李妙善吃得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一样。闻言也忍不住笑道:
“好吃吧,你再尝尝这个,这道叫樱桃肉,是前朝宫里万岁爷就喜欢吃的……”
宋宅。宋鹤山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来,脸上都是春风得意的笑意。也是,洞房花烛夜乃人生第一乐事,他又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如何不意气风发?
赵含笑早紧张坐在床上等着宋鹤山。男人腰上的佩环声叮铃作响,宋鹤山听在耳里,如同世上最美的奏乐。
他接过喜婆手里的喜称将盖头揭开,映入眼帘的是赵含笑含羞带怯一张脸。宋鹤山鲜少见她如此局促一面,又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喜婆只能顶着压力提醒宋鹤山夫妻行的合卺礼,男人没有丝毫不悦,依照着吩咐落实。
婚房里总算只剩下夫妻二人。宋鹤山小心帮赵含笑把沉重的发冠拿下来,又除去她鲜艳繁重的外衣。这里没有外人在场,初时的尴尬害羞劲儿又过了,赵含笑理直气壮吩咐男人:
“我好饿,你过去给我拿些吃食过来”。
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姿,赵含笑恢复一贯的性子,小嘴叽叽喳喳个不停:“水都不拿,你想噎死我是吧?”
“净是些大鱼大肉,这么油腻我怎么吃得下去?”
“这么冷的天,菜都凉了。你看上面的油都结成块儿了”。
赵含笑不是嫌弃这样就是嫌弃那样,可宋鹤山给她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又特意让人热过,还贴心跟她备了果茶。
她这是明摆着鸡蛋里挑骨头。
宋鹤山笑笑,将东西一口一口小心喂到她嘴边,“尝尝”。
因想着让赵含笑快点吃好留时间待会儿办正事,宋鹤山不像先前那样多话。赵含笑察觉到不对,马上叉着腰气鼓鼓质问:
“你怎连话都不说一句?我刚嫁进来你就烦了吗?”说着又拿帕子盖住自己眼睛,瓦声瓦气装作哭泣的样子,委屈巴巴道:
“亏你之前还在我面前发山盟海誓,现在这么快就变心了。哎,世间男子多薄幸,我算是领教了”。
宋鹤山拧拧眉心,他知道妻子鬼灵精怪的性子,平日又最爱做戏,没想到都洞房前夕了还想可劲儿捉弄他。
他温声道:“我没有烦你,只是想赶时间”。
“赶时间,你赶什么时间?”赵含笑毕竟神经大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宋鹤山轻挑眉毛,略带揶揄的语调反问,“你说呢?笑笑”。说得意有所指,还用放肆贪婪的目光将她浑身上下扫过。
赵含笑:“……登徒子!”脸却不受控制红起来。
“我不是登徒子,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说是吧,夫人?”
赵含笑平时多善辩,此时也不是男人的对手,忍不住推一下他,“哎呀,你好烦,让我好好吃饭行不行?”
“好,笑笑吃完饭,就该轮到我吃了”。
他吃?吃什么,吃饭吗?还是……赵含笑看着桌子前的饭食,心里暗道她都吃成这样了,这厮还要吃她剩下的吗?
抬起头,却看见宋鹤山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竟一眼看懂了。
天哪,这还是清风朗月、谦谦君子的宋状元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的登徒子。
吃过饭,又简单漱了口。宋鹤山将人抱到大红的婚床上,笑得眉眼弯弯:“夫人吃得这样饱,随为夫一起消消食罢”。
……
“为夫方才什么都没吃到,笑笑,你疼惜疼惜我,让我好好吃些吧……”
赵含笑:“……你闭嘴!”太丢脸了,现在和离还有机会吗?她真不知道宋鹤山原来是这样闷骚的性子啊!
红狼翻滚,祥云拔步床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