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白清和谈酒生却时刻关注着荷萱璃的动作。
罗白清问道:“可有法子打开吗?”
荷萱璃摇了摇头:“这地道太过年久,恐怕还是要花费一些时日的。”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荷宣璃恐怕等会儿会有人过来,索性起了身,朝罗白清走去道:“阿清,你还是先离开的好,眼下我和谈酒生都还没有大碍。”
罗白清想了想,示意荷萱璃朝他贴近了些,荷萱璃却不明所意,但还是照做了等确定距离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清时。
罗白清才道:“小心谈酒生。”
荷萱璃不明所意,刚想要再问,罗白清却转身走了万千不给她解释询问的机会。
直到看不见罗白清的背影,荷萱璃才缓缓转过身去,看了眼还靠在墙壁处的谈酒生。
少年脸上身上已经染上不少脏污,可身形看起来却还是似乎却格外挺直,与周围环境格外的格格不入。
虽然谈酒生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的行为举止都告诉他人,他的出身并不简单。
荷萱璃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余光不停地打量着他。
心中思考着方罗白清的话,罗白清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谈酒生发生了什么冲突,还是说。
罗白清认识他。
可她自幼和罗白清相识,罗白清身边所识之人,她应当也是知道的。
荷萱璃自己也一直觉得,像谈酒生这般的人,她就算不认识,但也应该是有所听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概什么都不知道。
京城高门大户,天潢贵胄,说起来也就那些,人生在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些投胎成为有钱人家的。
饥荒穷苦,才是如今天下百姓的常态吧。
许是荷萱璃的眼神太过赤裸,谈酒生忽然开口问道:“你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荷萱璃道:“你现在有没有想起关于之前的一些什么了?”
谈酒生还是摇头:“并未。”
荷萱璃又道:“那你就不会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往,你的家人,你不想他们吗?”
此话乍一问出,听到谈酒生耳中心中却是毫无波澜,荷萱璃所有的记忆,亲人,她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想要知道的冲动。
可这些时日谈酒生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有种冲动,想质问自己为何自己要如此晚的才结识荷萱璃。
可事情已经是如此了。
谈酒生淡淡道:“不想。”
荷萱璃向后靠了靠墙壁:“可是我想啊。”
她想念她的夫妻,现在每次晚上闭上眼荷萱璃还是会想起自己父亲被利剑刺中,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场景,她每每想要冲上前,可到头来触碰的却是一片虚无。
到现在她连替她父亲收尸都没有办到。
所以在听到罗白清告诉她自己母亲还安好时,心中的愉悦酸楚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一清二楚。
此时李佣和他的夫人早已经睡了,牢中格外寂静,荷萱璃也无所顾忌抬头看向一旁的谈酒生:“我想到我还能见到我的娘亲,便很少快活了。”
人生在世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好好活着的。
谈酒生道:“那你之前呢?生活的可曾快活。”
荷萱璃低头笑了笑:“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烦恼,最大的烦恼也就今天要什么样花样的衣服,今天的饭菜是什么的样?爹娘什么时候能够有空多陪陪我。”
说着说着荷萱璃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看荷萱璃如此神情,谈酒生终是没有压着自己心中悸动,问出声:“那你为何又会沦落在这里?”
尽管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多问的,可谈酒生的心却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他甚至想知道的比罗白清知道的更多。
至少现在他和荷萱璃一起相处过的时光,罗白清是不曾参与过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