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他把计琂逼疯,而不是计琂掌握主动权,终于他成为了笑的那个。
称不上一雪前耻,但顾潍合也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报复心理让他很爽,可他的心是那样沉重。
尴尬、懊恼,无所谓的却又不知道为何如此在意的自尊心,疯狂摩擦着他的理智。
他主动吻了计琂,计琂此刻翻脸不认人的狂躁就像是一记巴掌,而他的诋毁如同涂在手心的毒药。计琂光是打了他一巴掌还不够,毒药渗透至皮肤,让他的脸好大一会都处在麻木的状态。
“我没有心?你也配说这样的话?”
顾潍合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计琂因易感期和“All”的药效通红的双眼。
他比计琂冷静一点。
今天不算亏。
至少他摸清楚了计琂究竟是怎样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他心里某种莫名的期待完全消散了,什么狗屁“感化”?什么他妈的“慢慢磨合”,这种曾跳跃在他心中出现过一个或几个瞬间的想法如同被计琂亲手打了一巴掌后脸部死掉的表皮细胞,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放弃一切期冀后,顾潍合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色彩。面对计琂,他心中只剩下灰白的算计。
“计总,别生气,您定个时间线吧,我们再商量商量。”
背后,他握紧了拳头。
“你没资格说这句话,顾潍合,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换别人早就死了!”
计琂双目赤红,整个人处在细微的抖动之中,看着都不太舒服。
顾潍合蹙着眉,虽然心里还是挺不爽的,但是至少没了把计琂撕扯开来的气愤了。
他眼中略有无奈,他不是个能很好的照顾小孩的性格,既然照顾不了小孩,也就无法受得了小孩脾气似得说刮风就下雨的计琂。
另一方面,计琂确实处在易感期。
加上“All”的药效残留……
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既然他因两种情况而难受地没法控制,他也可以包容计琂一下。
权当是不给自己找最受。
计琂的手在搜寻途中碰倒了一摞文件。
他深呼吸着,药效对他的影响的确很大,喝下冰凉的水,他看向顾潍合的眼神里有一丝后悔。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抹情绪掩饰了过去。
“行,我也不为难你,每个节点提前一半,我今天就可以答允,再也不会对你提前做出任何超出规定的举动。”
顾潍合紧紧地皱着眉。
减少一半,意味着他和计琂三天在后的下午就要正常地亲吻,一个月后计琂就可以摸他。
以计琂不要脸的做事风格来看,在一个月后的这一步,他就会做到离最危险的事情只差一步的举动。
这是顾潍合根本不想经历的。
他有一种搞砸了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情况比不争取的选择还是好太多了。
一个月的时间也是时间,也能让他有喘气的机会。
大不了他妈的……
不行。
顾潍合赶紧放平心态,抛开差点带领他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他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别忘了一切的起因是计琂莫名其妙的针对。
他抬起眼睛,眼里是对静一静的渴求。
计琂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关于自己的一点好处,更看不到针对他这个人的任何一点情绪。
顾潍合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他似乎进入了某种心流,不管他再歇斯底里,再控制不住地爆发啊存在感,在他眼里就像一团空气,在他心里落不下分毫痕迹。
“您说了算,计总。”
冷漠的腔调,比下属还客气的语气,令计琂非常不爽。
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明明打算和他好好谈谈,饭前聊了他运动员生涯,饭后顾潍合还主动凑上来亲他,他还暗中做了那样一档子事,明明有可能一步到位,明明有机会化解干戈……
计琂脑袋疼,他扶着头,药效与易感期的激素交织,混乱的情绪让他回想不起来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到底是想干嘛。
究竟是想置人于“死”地,还是发送那条叫人过来的信息时的期冀?
两个人沉溺在自己混乱的思绪里,都不冷静地尝试思考彼此的心意。
“你现在回家吧。”
计琂像是没了力气,坐回椅子上,头垂下去。
现在走就是最好的时机,顾潍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没有动。
说他道德水准高也好,不懂得把握机会也罢,他不在乎。在不影响社会公德的前提下,他只在乎自己的良心是否会不安。
他看计琂实在难受,怕他在这里晕倒。易感期本就不该接触太多药物,计琂倒好,快把自己当成试验品祸害了。
“我送你回房间。”说着,他要上前去扶计琂,但是被他一把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