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往深了想,在不适合思考的低温中,奇怪的心动被他草率归类为了即将亲到顾潍合,以实施报复的雀跃。
时隔多年后,被自己的Omega问出那个经典的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时,计琂冷不丁地回想起了这一晚。
总管毕竟是总管,十分钟过去,就来电了,只不过答案令计琂很不满意。
“我派了五个人分头找,找遍了全街道所有还开张的店铺,除了重油重盐的地方。都没有老板您要找的人。”
“看清楚了?没有戴帽子口寨,或者长得特别帅的?”
总管肯定道:“没有。”
计琂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这帮人的审美有问题。
但想象顾潍合的脸,觉得不至于有人会瞎到这种程度。
“这座街道旁边都是什么建筑?”
“是普通的街道,两旁很多店,这个点,有不少还是开着门的。”
那找起来就麻烦了。
况且他第一次用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做事的状态,闹出动静就不好了。
免得顾潍合以此为理由又提出什么奇怪的条件。
计琂没忘了和顾潍合做交易的目的。
“不用找了。”
电话挂断,计琂又给顾潍合打了两个电话,但是都没接。
算了,看来他今晚不会来了。
“走吧。”
鲍呈起身跟上计琂的步伐。自从被计琂“收编”,他做的第一件事,有关顾潍合和计琂心上人开房那件事,他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计琂,可是计琂没有动作,这让他以为是不是自己的情报出了问题。
这是计琂派给他的第二个活,他把那个叫汪灿的人查得干干净净,找到了计琂想要的信息,只是今天怎么又好像半路不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原因,身前几步远,计琂的背影散发着点点落寞。
“计总,那汪灿抢戏的证据,要不要发出去?明下午差不多四点,我手下就能把最后的料爆出来,和那件事相比,之后再发这件抢戏的事,恐怕激不起什么水花。”
计琂继续在出公园的方向走了几步,才说:“U盘给我吧,你还有备份吧?明天我给你消息你再发。”
大半夜不睡觉把这么多人叫起来就为了当面抒发他小小的歉意,讨好人的事都做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不是很可惜?
他计琂是个商人,不会轻易放弃沉没成本。
出了公园,计琂上车,将导航设置在顾潍合入住的酒店,电话拨给前台,询问他的房间号,将U盘塞进休闲服的口袋,一脚油门撞进晚风。
面前是油腻的菜品,昏黄的吊灯,桌上的大铁锁和穿好外套打着哈欠往出走的老板。
“小伙子,吃完记得关门,我是熬不过你们年轻人啦……先回去睡了。”
离开前,还谨慎地提醒:“我这屋里可有监控啊。”飞速走了。
他长得就这么像贼?
顾潍合听着汽车引擎消失在安静的风情街远处,才摘下纯黑的帽子口罩,脱掉纯黑的高领口外套,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红烧肉。
皱着眉嚼了两口,弯腰吐在垃圾桶里,忍者恶心,灌了好大一口水。
“呼……呼……”
他克制着想吐的冲动。
看着那一盘油腻腻的红烧肉,还有干煸豆角、烧茄子。这些平时在剧组吃盒饭常见的老朋友,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赵淼说停药后的反应会很大,很迅速,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居然迅速成这个样子。
还有,差点忘记。大半夜吃东西,还是这种油腻的东西,得胖成什么样?
顾潍合站起来就要走。
可是赵淼的话如在耳边。
“停药,意味着腺体的增长不再受抑制。不说增重,最起码你要加一顿夜宵,而且是容易长胖的高营养饭菜,或者重油重盐、糖油混合物,白天你怎么运动减卡路里都没事,主要是得让你的身体适应夜间工作的状态,避免腺体反弹式增长时身体受不了,从而昏迷。”
他不懂医学知识,那时候他就问了:“那为什么是加一顿饭,而不是晚上起来练脖子?”
“胃是情绪器官,腺体也是。两者之间丝丝缕缕的神经相互影响,你的脾胃虚弱,做事就没有精力,易感期容易激素紊乱。想同的,你的胃没有习惯深夜的工作,就没有办法适应腺体混乱时产生的呕吐及疼痛,以及胃酸反应。”
“……听上去,怎么既靠谱又不靠谱?”
“这个方法当然没有经过几百人的大型实验验证。毕竟主动抑制腺生长的人很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那你还……”
赵淼推了推眼镜:“我是全市最好的性别分化征医生,对腺体的了解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医生都强,我的理论虽然没接受过检验,但经受过我严谨的推断。你要知道,一位好医生的推断,比一百个只会拿实验经费花天酒地的实验团队强多了。”
顾潍合眼冒星星看着这位大专家。
赵淼还说,加餐只需要坚持三个月就行,因为腺体的明显不适应阶段是停药后三个月内,等胃部配合身体完成对本应已成型的腺体再次突然的生长,就不用调动胃部活动减缓副作用了。
他忍住恶心吃了几口,就着少许菜,咽下大半碗米饭。
主食应该也管用。
把菜端=到后厨桌子上,顾潍合锁了门离开。
距离他躲出酒店已经一个小时了,计琂不可能还在公园里等他,他编了几个理由,回酒店的路上选出个最好的,开开心心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