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赔不是,也不是夜已深,是“下次”,见谢寻欢点了点头,他适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黑了脸,骂了几句,又叫王妈送了俩位姑娘。
宋玳微不可查瞥了一眼,不远处传来叫骂声。
紧接着听到东西落地的声响。
一颗玻璃珠停在了脚边,宋玳多瞧了一眼,谢寻欢拾起珠子,发现上面有几道老旧的伤痕,“看起来是主人不喜欢了,随手扔了,这颗玻璃珠有些年头了,想来捡回去人家也不一定要。”
宋玳的想法却与之相反,“它应该是某个人珍藏的旧物才是,里面带着鸢尾的玻璃珠是十年前的旧物了,当时的孩童几乎都有这种玻璃珠,它的纹路有裂,应当是不小心摔碎了,碎的地方却很光滑,应当是被人反复摩挲形成的,它应当是前面发生争执的某一个人的珍爱之物。”
俩人打了赌,谢寻欢上前寻求真相是却被告知方才发生争执的人早就离开了。
他将珠子给了宋玳,“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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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生了几盆炭火,推门而入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笙戈整理着有些水汽的氅衣,“今日阳光明媚,姑娘的衣服怎么有水汽呢?”见二公子面前笑得神秘,疑惑问了一嘴,“姑娘和二公子今晚去玩了?”
宋玳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也不想答了一句实话,“白鹤馆。”
“什么?”笙戈的手没反应过来,将桌上的熏香打散。反身见谢寻欢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留给宋玳一个潇洒的背影,暖阁门前的那一个高大的白梨花开得更盛,满地都是飘离的花瓣,红影白花恍人眼。
宋玳将窗户半开,任凉风沾身,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笙戈转身,宋玳露出柔和的目光,她将窗户关上,心想窗子什么时候打开了,脸色阴郁却又立马打起了精神。
折腾了一晚上,宋玳沐浴过后穿着一套樱粉色睡衣,笙戈说这是谢兰砚让人送过来的,布料厚实柔软,穿在身上生温快且透气,手臂有一股刺挠感,她伸手一摸,“这是什么?”
衣服中夹了几张写满的镇纸,笙戈将纸放在桌案上,“夫人这是糊涂了,居然在姑娘衣服里面夹了几张纸。”
笙戈赶忙将拿走,“怕是夫人要用的,我得连忙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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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玳睡下后,笙戈居住的新芽居讨论炸了,她又带回来一个惊天大消息:
公子带暖阁的姑娘去了花楼。
四个姑娘往前说了不少,又往后脑补了不少,故事的主人公一个安稳地进入了梦乡,另一个添灯,桌案上放着俩坛酒,宣羽进来后,率先喝了一口,见谢寻欢仰躺在椅子上,神色慵懒,踢了他一脚。
“就你享清福。”宣羽胳膊处的衣袖划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饮完一口烈酒,他将剩余的酒倒在伤口上,骨肉相连,一阵头皮发麻。
“就胳膊这受了伤,今晚陈有光气的够呛了。”
陈有光未能按时赴约,少不了宣羽给他找了点麻烦,“气死他算了,从幽州截了封信,上面说汀州有一奸细,我们得小心点。敌在暗我在明啊,愁愁愁。”
“强说愁。”谢寻欢道,“陈有光与我多次会面传到林意德耳中没,干脆添把火,让他心里咯噔七八下。”
“不用添了,有你那纨绔名声在外,不用添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林意德为人谨慎,相必现在对陈有光有不少意见,过不了多久,陈有光发现林意德防备他,定是气急败坏了。”
谢寻欢道:“也是。”
说罢,宣羽出了谢府,疑惑道:“听说,有一女子为你跳了河?”
谢寻欢被突如其来地锅吓得咬了舌,无奈道:“能不能别瞎说啊,这种话你也信?我何德何能……”徒然说到一半,“等等,这事你怎么知道?”
见谢寻欢着急,宣羽指了指他,“还说不是你,不是你你这么着急做甚?”
谢寻欢来不及解释,“快回答我,你怎么知道?”
按理这事只有谢家几个丫头知道,宣羽不可能知道。
宣羽无语道:“你去打听打听汀州有几人不知,都说你风流名在外,对人家毫无意思,穿上衣服就走,逼得人家姑娘跳了河。”
“什么?”
究竟是谁传的,谁给他说得如此禽兽不如,谢寻欢已经没了心思去想是谁传的谣言,心中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宣羽问道:“好事啊,说明你现在不怕了啊。”
谢寻欢一踹,“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