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见过他无数次激动发狂时的模样，他的面色看着很是镇定。

对于陶言刚才的发言，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帮他顺了顺背，见他情绪稍微稳定后，他才开口：“自从你上次极力推荐后，我也抽空看了《浮梦》这本书，池总他确实很有才华，书里面的感情描写得特别细腻，难怪会有那么多读者。你还记得你发Q期那天，我和顾总一起到他那里小坐了一会儿吧。

我们那天除了去谈投资，还想去打探一些风声，比如导演或者编剧的选角偏好之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大IP ，就冲导演和编剧，各大经纪公司都会往里塞人。有人脉有资源的，在有风声的时候，早已经定好角色。公开试镜只是幌子，你在圈内待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吗？”

“你没为我争取过吗？”陶言看着李勋，想着这根本就不是他会说的话。

“如果没为你争取过，我为什么要和顾讨厌一起去呢？”李勋还要说些什么，但他们房间的门铃响了。他起身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个餐盒，应该就是他刚才叫的餐。

这是他们所在城市最好的四星级酒店，酒店里只有几个套房，房间早早就被预定出去了，他们现在住的是普通的大床房，一进门就能把整个房间看光，吃饭也只能在电视机旁边的写字桌上将就。

“先吃点东西吧，你肚子不是饿了么？”李勋把餐盒的盖子打开，仔细折好外面的塑料袋，以便待会放垃圾。

“……”他见陶言坐在床上不动，犹豫再三，走到他跟前，俯身看他，“怎么了，哭了？”

“没有！”陶言拍了他一下，用力地掀开被子，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棉拖鞋坐在了写字桌旁，坐定后，他才转过头看李勋，“你们去的时候，池总他是直接拒绝你们了吗？”

“池总没有拒绝，说你很有潜力，他挺欣赏你的，觉得我们投资电影给你换角色是在侮辱你，说你有那个实力去争取你喜欢的角色。”李勋没有保留，差不多是原话原说了。

“你看，池总都这么说了，我只要去试镜，一定是有戏的！”陶言突然有些委屈，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流了出来。

“他只是说得客套，潜台词是在拒绝啊！他跟我们说，电影选角，他全程不会参与，也不会影响导演的判断，更不会往里推人，我们如果想为你争取角色，应该是直接去找导演。我私下里也去联系了导演，导演他早就决定好了要用两个alpha来当主角，他觉得既然整个故事中没有ABO的概念，就应该是同性的意思，omega多柔美，少坚毅，alpha更贴合角色。他根本就没给omega留机会，所以，你可能连试镜的机会都等不到！”李勋原本并不想说这些，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内部早就定下了这件事，他去争取也没什么用啊。

“一部电影又不是只有两个角色，我又不是非主演不可，就算是一些比较出圈的配角，我也是很乐意的！”陶言还是嘴硬，试镜这件事，公司的经纪人会跟进，他自己也没有多关心，现在听李勋这么说，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就为了一个配角，你要杀掉你的孩子吗？”如果是电影主角，牺牲确实是有必要的，毕竟陶言还在上升期，他可以凭借着这部电影去争取最佳男主角，但如果只是为了一个配角，他好像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一个配角，在一部电影中根本就不会有太多的镜头，可能拍个几天就结束了。

“是这个孩子命不好，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陶言硬着脖子回答道。

“你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吗？有谁会说自己的孩子命不好？”李勋很是无语，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但是，陶言简单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暴怒了起来。

“我妈以前就经常这么说，你看她说得不是挺有道理的，我活成这样，是命好的样子吗？”陶言见李勋凶自己，他哭得比刚才更凶了。

“是我不好，说话太大声了！”李勋用手擦着他的眼泪，俯身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你妈说得不对，陶言是坐拥几千万粉丝的当红明星，怎么会命不好？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这个福气呢……”

“都是黑粉，呜呜……”陶言哭得更伤心了。

“你以前参加访谈节目的时候，不是说有一个支持你梦想的粉丝么，你们后来还联系过吗？”李勋原本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没想到陶言直接哭断气了，看来，又是一件伤心事。

“宝贝，深呼吸，对对对……放松一点！”李勋抱起陶言，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他当初也是为了我好，怕我演网剧拉低身价，他让我慢慢挑剧本，挑好的演……可那时候，我太想成功，太想早点赚钱去回报他，公司这边又不断坑我，不仅让我演烂剧，还想让我去陪酒。我们因为这些琐碎的事，大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拉黑了，后来再去加他的时候，他没有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我就他那么一个朋友，连他都不要我了，呜呜……”陶言把头放在李勋的肩上，才一会儿功夫，他的肩头就已经湿了一大块。

“你后来是不是就没有上过线了？”当时的那个聊天软件，现在早已经不流行了，李勋当时被拉黑后，他气了很久，再加上当时实验很忙，他索性懒得上线，等他再次登录的时候，看到了陶言的好友申请已经失效很久了。他原本以为陶言会重新发一次申请，不过陶言并没有，后来，他这边主动发送了几次申请，陶言一直没同意。为了不想两人断联，他选择直接回国，成为陶言所在经纪公司的股东，打算在线下跟他慢慢培养感情，然后重新开始。

“密码忘了！”陶言委屈巴巴地说道。

“要我帮你试试看吗？”李勋试探着问道。

“嗯！”陶言点头，把自己手机递给了李勋。

李勋先是下载了那个软件，之后点击登录，他像是知道陶言账号和密码似的，试了几次就登录成功了。

“你盗我号了？怎么知道我密码？”陶言顿觉不可思议，想着李勋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要是他的银行密码也被他知道，他是不是会直接把里面的钱都取光了。

“你先看……待会再告诉你！”李勋笑而不语，因为陶言这个人经常丢三落四，密码也经常忘记，所以，他会有一个稳定的数字串，之后再跟名字、生日重新组合。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陶言以前真的很信任他，在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