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万顶着厚重的黑眼圈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赵旭阳正拿着本小说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仔细阅读，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回过头看了小万一眼：“上午帮你请过假了，你吃过饭后就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

“爸，那个……”小万此时欲言又止，但因为知道他爸的脾气，他硬着头皮也要把事情交代清楚。

“有什么事吗？”赵旭阳合上小说，“你小爸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医院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一切指征正常，估计再过几天就能苏醒过来。”

“徐律师是我私下联系的，那时你跟顾爸都不在国内，霆哥又很忙，我就自己去见他了……你放心，律师费我已经付过了，用的是我自己的零花钱！”小万尽量把这事轻描淡写地略过，因为他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他有权处置他们。

“……”赵旭阳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讲完整。

“那个，二手平台那个，是我和小连哥一起弄的奢侈品二手店，就是把一些闲置出掉，前期没怎么赚钱，但流量已经上来，以后就会开始慢慢赚钱了！”小万咽了下口水，发现赵旭阳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脸颊，一副‘你这么会编，怎么不去卖箩筐’的模样。

“利润我就不要了，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代购垫下的本金给我就可以了！”赵旭阳终于开口，之后拿出手机，看了下当时拍下的小票，“我看看，一共是肆拾伍万陆仟叁佰元整，零头就算了，你给我四十万就可以了。”

“……”小万开始沉默了，他现在哪来的钱，最后一次付给徐浩东的二十万还是他找同学凑的，说是等下个月零花钱拿到手后再还给他们。

“怎么，是拿不出钱来了？”赵旭阳突然站了起来，吓得小万抱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那钱我拿去交律师费了，这些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从我零花钱里慢慢扣就是了！”小万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深怕他爸像打顾爸那样，直接甩他两巴掌。

“你还在这充傻装愣？你以为钱这么好赚的吗？六百多万，说给就给，人家说什么你就认为是什么，你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赵旭阳还是发火了，“我不是留助理给你了么，不懂不会去问吗？徐浩东什么人，也是你能去招惹的？网上随便搜搜都能知道他坏事干尽，臭名昭著，你小爸安安静静服完刑，只要他积极改造，也是能提前出来的，现在倒好，如果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你小爸会半死不活地在医院里躺着吗？”赵旭阳情绪有些激动，手都已经抬起来了，很快又收了回去，“这些我也懒得再说，现在我们来谈谈你改监护权的事，既然你想跟着你小爸，我也不会勉强你，家里有什么想要的你可以自己选，以后我会每个月给你打两万块生活费，不过这个家以后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监护权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签了几份委托书，小连哥说可能有些问题，我们想带回家看，但徐律师说他时间宝贵，如果不签就不要找他……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在上面签字了！”小万急得都哭了出来，他现在是钱花了，事情没办妥，不仅害了他小爸，还让他们家出现了别的隐患。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随便便就签上你自己的名字，万一人家弄张借条，写上个天文数字，你有十张嘴都解释不了你自己没有借过钱！”赵旭阳瞪了他一眼，“你当时签的委托书，应该是一式两份的吧，给你的那份，你带回来了吗？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啊？”小万什么都没拿，听到赵旭阳说的，连泪都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