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谁知道许蔚然当时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吗?”金铭琦突然有些反胃,那种恶心的情绪萦绕在他周身,他觉得自己仿佛能抓到杀人凶手,但又觉得那人离自己实在遥远。
“当时他只是说,对方跟他一样,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没有举行婚礼的计划,就简单领个证,和家里人吃顿饭就够了……他刚怀孕那阵子,我好像在宿舍楼下有见过一个男孩子送他回来,那人穿着白色的T恤衫,看着白白净净的,我打趣了一句,他没有反驳,应该就是他对象……”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额头上全是冷汗……”顾霆带小佑跑了几圈马后回来,一进屋就察觉到金铭琦的不对劲,他将人抱在怀里,释放着自己身上的信息素,试图能舒缓金铭琦的不适感。
“感觉有些闷,想吐又吐不出来!”金铭琦整个人缩在顾霆的怀里,“顾霆,你还记得我大学时有个怀孕被丈夫打到流产,没钱做手术的那个同学吗?”
“怎么突然提起他,是在哪里遇到他了吗?”顾霆帮忙揉着金铭琦的肚子,见他眉头稍微舒展开后,他偷偷松了一口气。
“今天公布的其中一具无名尸特征,跟他的情况非常相符,我们班同学没人能联系上他,已经有同学跟警方报备,只要他家人去警局做一个DNA比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金铭琦伸手搂住顾霆的腰,“他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我们课程那么紧,他总是能抽出时间勤工俭学,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他说他要成为名留青史的omega设计师,我们那时离毕业也没有多长时间,他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也有可能不是他,你也不用太悲观!”那具尸体死亡时间是六年前,如果那个人真是金铭琦的同学,说明那个人在手术没多久后就被人杀害了。
他们满怀期待着一个人的新生,结果那个人却倒在了黎明前,现在光是想想就有些窒息,难怪金铭琦会这么难过,难过到想吐的程度。
那一整天,金铭琦都有些打不起精神,协助赵立洋给小佑拍写真的时候,他频频出神,赵立洋无奈,只能让他坐在一边休息,让顾霆顶上。
警方的动作很快,他们班在次日就得到了一手消息,说是DNA比对上了,也就是说,死者之一确实是许蔚然。
“家里孩子失联了六年,他们怎么都不报警啊?”有人在群里抱怨,指责他父母很失职。
“你们也不能怪他父母,他们家条件不好我们是知道的,可我不知道他们家条件这么不好,父母两人都有严重的基础疾病,说是这几年不敢联系孩子,也是怕拖累他。据说他们六年前曾出过一起比较严重的车祸,肇事车辆逃逸,是许蔚然借了钱给他们治的病!”
“他该不会把他的治疗费挪给自己父母治病了吧?他怎么这么傻啊,钱不够完全可以说啊,我们可以再捐一次款啊,大不了再向家里要一点!”
“不是的,我核对了一下相关时间,他父母说的车祸是在他怀孕前发生的事,我想,他之所以选择在毕业前怀孕生子,可能是拿自己当了筹码……”
此言论一出,群里又是一阵沉默!
生活费都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哪里这么容易借到三十四万元。他那么聪明,即便有了男友,也绝对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放弃自己追求已久的梦想。
可梦想跟家人放在天平的两端,天平总是会倾斜的,或许,他觉得梦想以后还可以再追寻,家人要是放弃了,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了。
他们班的omega们以前花钱总是大手大脚,但有些家庭只是有点小钱,并没有富到可以任由他们挥霍的程度。他们成为社畜后才得知赚钱辛苦,不过这次的事,他们都挺在意的,所在群里又凑了一次钱,想着把那钱留给许蔚然父母。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该是要继续生活。金铭琦拿了两万多,倒不是他钱多没处使,而是他回想起许蔚然当时的沉默,他有些后悔自己没再多问一句,要是自己当时帮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他们捐的钱虽然不多,但能维持许蔚然父母的基本开支,他们同学一场,送点慰问金,也是理所应当的。班长和团支书作为班级代表亲自跑了一趟,并将钱送到了他父母的手里。
只是,这事,很快又有了反转。班长无意间打听到了许蔚然的传闻,邻居们说他父母一直在吸他的血,他们仗着自己有基础病,年纪轻轻就开始不工作,好吃懒做,而且很擅长装可怜。许蔚然高中时期就有同学为他家捐过款,不过捐的钱全被他们用来挥霍了。
许蔚然考上顶尖学府这件事,原本该要庆祝的,结果他们夫妇俩厚着脸皮去学校要奖金,还恬不知耻地接受了几个企业的捐赠,当时拿到手的钱好像有一百多万。那么多钱,没有一分是花在许蔚然身上的,许蔚然的学费和生活费靠的都是奖学金和自己打工赚的钱。至于六年前的车祸,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是他们碰瓷不成被人打成了重伤,许蔚然没办法,才出去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