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这是被人打的,昨天晚上冲进来一个疯子,逮到人就打,幸好有护工拉着,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惜杨春兰年纪大了,要是年轻个三十岁,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管谁见了都会骂那个‘疯子’该死。
“你们是有什么矛盾吗?”金铭琦几步走到病床前的小沙发上坐下,他看着杨春兰说话时还不忘往外看,想着她估计是在找顾霆,毕竟在她眼里,顾霆才是那个有能力帮她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地干活,哪会跟人发生矛盾……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她不但找错了人,还造谣诽谤我,金先生,你能让顾总帮帮我吗?”她见金铭琦没有答应,立马开始唉声叹气,“要是池总在家就好了,他的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一定会帮我告外面那个疯女人!”
杨春兰一提起那个疯婆子就忍不住开始咬牙切齿,那人像只疯狗一样到处溜达,一闻到味就上门狂吠,即便换了城市生活,她还是追着不放,真是一刻都不让她过得安生!明明当年的官司早已经结束,也不知道她在较什么劲,要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就好了……她眼睛一转,想着金铭琦是个好说话的主,立马又委屈上了。她那委屈的模样可不像是演出来的,不知情的还真会上了她的当。
“怎么,池总欠你们家的?”顾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病房门口和保镖了解情况,一进门就听到了杨春兰不要脸的说辞,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们是有钱没错,但这么肆无忌惮地拿他们当傻子的,这还是头一个。
“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乡下人说话直,你也别往心里去。”杨春兰并不知道顾霆在病房外停留的片刻问了保镖什么,她只知道他从进门这一刻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她知道金铭琦好说话,顾霆又是个妻奴,她只要拿捏住金铭琦,就能拿捏住了所有人,“金先生,你看我这岁数还被冤枉,你可得帮帮我!”
“不要脸也就算了,还是个老莲花!”顾霆感觉一阵恶寒,想着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是个戏精。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金铭琦往沙发背那么一靠,用探究的眼神直直盯着杨春兰。
“我好歹也是你们家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我不就是扫了你们的颜面么,我这巴掌可不能白挨!”杨春兰见金铭琦这么好说话,很快又蹬鼻子上脸了。
“好啊!”金铭琦朝她笑了笑,抬手招呼外面的保镖进来,“你们去调查一下闹事的那个女人,务必把她的底细摸清楚……”
“不……不用这么麻烦,让她赔点钱就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杨春兰谄笑一声,想着你也不必这么较真,只要你花钱给我请个好律师,剩下的我自己会搞定。如果觉得那样麻烦的话,借她几个保镖去警告一下那个臭女人,顺便再敲诈对方一点钱也行。
“这怎么行?这不是扫了我们的颜面么,我们顾总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平白让人欺负了去?”金铭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牵顾霆的手,“你说对吧,老公?”
“先去住院部说一声,让兰姨多住几天院,脸肿成这样,我怀疑她被人打到轻微脑震荡了。”顾霆回握住金铭琦的手,额外给保镖增加了一项任务。
“我……啊……对对对……还是顾总考虑周全,不然这官司还真不好打!”杨春兰原本还想反驳些什么,之后又忍不住认可地点了点头,想着要讹钱的话,不说得严重点怎么能要到钱。
门口保镖一走,病房门口就开始陆陆续续围了不少人过来。
“就是她吧,这缺德玩意怎么还活着呢?”
“你看她被人打成这样,估计是遭报应了!”
“听说她被人收买,故意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呸,真他妈不要脸,惯会狗仗人势的家伙!”
“现在怎么还有人愿意请她当保姆,人傻钱多吗?”
单人病房虽然相对安静,但耐不住门口人多啊,杨春兰的弟弟杨云飞原先还挺淡定的,这会儿倒是直接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围观群众破口大骂:“滚滚滚,什么玩意儿,要嚼舌根别当人家面嚼!”说完之后,他气呼呼地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回事?”金铭琦的语气听着冷冽了不少,吓得杨春兰直接打了一个抖擞。
“天杀的,都是外面那女人乱造谣,好好的人都被她污蔑成什么样子了,我要告她,告她诽谤!”杨春兰委屈地开始抹起了眼泪,她深怕金铭琦不信他,哭着的间隙还时不时偷看他的反应。
金铭琦自然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转头看了顾霆一眼,两人一对视,顾霆很快会意,想着今天这戏差不多就到这了,再坐下去,某人估计要笑场了。
这会儿并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他们手上的证据不能把杨春兰捶死,他们还需要再逼一把,等她狗急跳墙的时候,他们再来个落井下石。为了防止杨春兰得到消息后跑路,现在不动声色地稳住她是最好的对策,接下来就要看叶玲芝的表现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杨春兰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秀云嫂子,有空坐下来谈一谈吗?你加我好友,我手里有你想要的消息。
杨春兰眉头紧锁,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许久,会叫她秀云嫂子的人,她已经猜到了是谁,虽然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她的联系方式,但她能保证,这人铁定没什么好事。
“哼,我才不会上当!”她把手机一关,开始倒头大睡。继续住院也没什么不好的,单人间安静,还有护工,所有花销又不用自己负责,回家后什么都要靠自己。
当年,她确实得了一笔不义之财,当时为了避免留下证据,对方直接给的现金,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将行李箱打开时的惊喜。那么大一笔钱,放在身边总归是不安全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把所有现金交给儿子,让他想办法把钱合法化,最好不要被人发现。儿子是个大学生,懂的东西比较多,他的建议是:卖掉家里的老房子,再拿着这些钱和卖房款重新买一套市区的大房子,至于她,最好先去外地避避风头,等这事热度过去后,他再把她接回来。
计划是很美好的,但她忘了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她去外地两个月后,丈夫和儿子不知所踪,他们不仅卖掉了原先的房子,还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弟弟杨云飞虽然是个混混,没什么大出息,但对姐姐是相当维护。当所有人都指责杨秀云是杀人凶手时,杨云飞坚定地站在姐姐身前,他只信姐姐说的,姐姐说她是被冤枉的,那她就是被冤枉的。丈夫儿子弃她如敝履时,杨云飞为她打抱不平,没少进局子被批评教育。
杨秀云没跟杨云飞提过钱的事,他至今都认为姐夫和侄子之所以卖掉房子去外地,是受网暴波及了。他人混,但三观还是正的,要是知道自己多番维护的姐姐确实为了钱害死一个两岁女童,他可能不会像她丈夫和儿子那样理解她,而是直接把她送去局里自首。
“姐,有个陌生人给我发消息,说是有建洲的消息,我已经加她为好友了!”杨春兰睡得正香就被杨云飞摇醒了,他加上那个人为好友后,那个人发过来一张照片,他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定照片里的那个人是他侄子方建洲。
“你确定是建洲?”杨春兰突然有些激动,她拿过弟弟的手机,不断放大里面的那张照片:她的儿子方建洲,正倚靠在一辆车前,看上去很是惬意。
“看他那样子,应该过得挺好的吧,身上穿的可都不便宜,后面那辆车,少说也要八十多万。”杨云飞看着侄子过得好,他也跟着高兴,只是一想起这缺德玩意不管自己母亲死活,他又想着把人揪出来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