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江孜珏内心格外平静,“把宝物给我,我把人送走,你可以立刻剥皮。”
媚三娘眼神复杂,又扑哧一笑,“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小妹妹,不若来姐姐这里,不要你的皮了,我要你——”
“可以。”江孜珏手指放在季无明的胸口,她害怕那点微弱的心跳没有了,不过好在她一直能感受到。
媚三娘这下真是无话了,遇上这么个较真的人,惯是她也不想再逗弄人了,她摊手,“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宝物能救他的。”她道,“至于你说不入隍都尉,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江孜珏急了,“明明说好的事情!你们说话怎么不算数!”
媚三娘笑得开怀,“谁给你说好的?你找谁去啊?”
她一副无赖模样。
是啊,规矩都是他们定的,就算是做好的承诺也能反悔。
既然说话不算话……
江孜珏握紧手上的剑,慈育阁被烧,三五被杀。
悲伤、痛苦、百感交集,最后都化作深深的愤懑。
不给的话,就抢。
这样想着,江孜珏都觉得自己疯了,在隍都尉抢东西,她就是疯了。
随着她的剑势猛然挥出,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媚三娘条件反射般后撤了一步,轻巧地避开了剑锋。
然而江孜珏的剑并没有停下,而是借着她的后撤反手一挥,剑光如同一道寒光闪过,瞬间斩向媚三娘的颈部。
“死丫头!你疯了!”媚三娘没料到她突然出手,还比之前速度快了这么多,身形有些乱。
但很快,她如同一缕幽灵,迅速移到一旁,“这下,你这身皮,我是不想要也不行了。”她举起弯刀,看了眼追魂,“不用你,我先玩儿玩儿。”声音嘶哑尖锐。
江孜珏在原地一个疾闪,迅速冲向媚三娘的身后。她的剑很快,非常快,如同闪电般快速挥动,直指对方后心。
之前见她,还只是个只会闪躲,没什么招式的小丫头,怎么短短几日,有了如此神速。
媚三娘压下心中诧异,回身伸手挡剑。
弯刀和剑碰触的那一刻,金属碰撞声,声声刺耳,产生剧烈的反震力。江孜珏手腕被震得发麻。
就是现在。
江孜珏将全部精神汇聚于一点,“嗖”的一下,一道寒意从后面冲向媚三娘。
媚三娘回身一挡,猛地一惊,竟然是锥形寒冰。
江孜珏剑身猛地横扫,带来一片剑气,迅速划破周围的空气,剑架在了媚三娘的脖颈上。
“你输了。”
媚三娘冷笑,看着江孜珏不断发抖的手,“竟然觉醒了水灵根。”她眯眼,“很好,隍都尉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
她猛地往前一撞,剑身在她脖颈上留下长长的印子,同时她的弯刀也指着江孜珏的眉心。
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此刻,两人僵持不下。
前来报到的人总共不到二十人,看着这两人打得热火朝天,有些摸不清现下是什么情况。
他们被隍都尉折磨的都有些怕了,如今总算看到有人上来挑战,大部分选择看热闹。
还有一部分是忧心忡忡,比如宇文和胖子,大个儿因为那场最后的比试,受了重伤,来不了。
他们二人也是才到不久。
胖子对宇文道,“你不是有人吗?上去说两句啊。”
宇文手里拿着云信,不停地发些什么,“媚三娘不敢动手,等——”
“十七殿下到——”他话音未落,奸细高昂的声音响起,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江孜珏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她的手依旧握着剑,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层雾霭笼罩着她的视线。身体像失去了控制般,软软地向下倒去。
江孜珏又做梦了,她一直在被追杀,奔跑。
东西南北,全部都是白色兽类,她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他们要抓她,要杀她。
怎么办?江孜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她两条腿仿佛灌了铅,跑起来格外慢,他们将他包围,喊打喊杀。
江孜珏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处悬崖,悬崖很高,风很大,悬崖边有棵歪脖树,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和她一样。
跳下去!跳下去!
悬崖下仿佛墨色深渊,吸引着她下坠,跌落,下坠……
“呼!”江孜珏睁开双眼,瞬间握住手中的剑。
“殿下,人醒了。”
江孜珏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谛听台了,她在一处宽敞开阔的厅堂,她躺在榻上,而厅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乌木圆桌,桌前坐着一个人。
应该就是十七皇子,他左耳挂着一个耳环,透着冷冽的光泽。
江孜珏被耳环吸引了一瞬,又看向十七皇子。
不像是她想象中的皇子那样,他面色苍白,瞳仁幽深,没什么血色的样子,好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很久,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季无明!季无明呢?
江孜珏在自己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季无明的身影。
“你找他?”十七皇子指着地上的人道。
江孜珏走过去,又俯身听到那细微的心跳,缓缓舒了口气。
她跪地抱拳,“十七殿下,九七有要事禀报。”
焘僣挑了下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媚三娘,不是说这人在谛听台喊打喊杀吗,怎么瞧着挺有礼貌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