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叔。”姜沉鱼接过纸巾,堪堪收回了视线,之后再也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
已近六点,房间有些暗,谢褚白打开了灯,“啪嗒”一声,屋里瞬间亮如白昼。
他在小侄女面前蹲了下来,脸上神情很温柔:“灿灿,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了?”
谢灿灿终于从画本里抬起头,可怜巴巴的小脸都是鼻涕和泪,浑身瘫软在魏轻舟怀里,连说话都带着啜泣。
“小叔,我是不是应该下去一趟?”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晚宴应该快开始了,奶奶亲自为她在厨房张罗了一桌好菜,到时候还要吹蜡烛和切蛋糕。
且不说她要帮助家族生意,就她作为寿星不出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用。”谢褚白帮她擦了擦眼泪,轻声安慰:“你不想下去就不去,不用管胡因孟的想法,楼下有我帮你应付。”
谢灿灿一脸感动:“小叔,谢谢你。”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容貌姣好、穿着十分精致的贵妇人站在了门口。
这位夫人雍容华贵,脸上保养的非常好,根本看不出来真实年龄,姜沉鱼隐约有些印象,认出这位就是上次宴会见过的谢褚白的母亲,也就是谢家的女主人,元丽。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谢褚白最先开口:“妈,你怎么上来了?”
“我上来看看灿灿。”元丽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讲话神采奕奕,涵养十足,姜沉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元丽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朝这看过来:“这位就是姜同学吧?”
姜沉鱼心一紧,随即乖巧地点点头,悄悄往谢褚白身旁挪了半步,如此,就可以让她清楚看见梨花带雨的灿灿,注意力也转移到了灿灿身上。
“哎呦小祖宗,怎么哭鼻子了呀?”元丽走过来,心疼地将孙女揽进怀里,“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姜沉鱼完全躲在了谢褚白身后,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谢家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渊源,还以为她只是谢灿灿的朋友,但不知为何,面对谢褚白的母亲,她心里就是有种莫名的心慌。
好在大家都在关心灿灿的情绪,房间再也没人注意过姜沉鱼。
当晚,谢灿灿还是被哄好了,并且为了大局出发,还是下楼过生日了。
幸好胡因孟很识趣,表现的也很乖巧,知道谢灿灿不喜欢自己,就一直站在江源身旁,一晚上都没有说几句话。
除去这段小插曲,谢灿灿算是勉强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因为有魏轻舟陪她一起切蛋糕和拍照。
两人一起吹蜡烛时,所有人都很有眼力见,默默看着,谁都没有上前打扰这温情的时刻。
晚宴都是元丽亲自安排的,在厨房忙了一整天,不仅满桌都是谢灿灿爱吃的,还为灿灿添置了攒了一份嫁妆。
元丽的气质很端庄雅致,所以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咱们的灿灿二十岁了,以后要年年都给她攒点嫁妆了,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那位臭小子!”
谢灿灿一脸娇羞,看了看魏轻舟,又看了看众人,只能害羞地捂脸:“奶奶!你瞎讲什么!”
魏轻舟不就站在这里嘛!她还能便宜那位臭小子?
姜沉鱼站在角落里,原以为后妈和前妻的儿女不会相处得太好,今天见过元丽才发现,一大家子不光和睦相处,关系还十分融洽。
看来大户人家的思想比较开明,懂得和气生财,互相扶持才会生财。
一大家子人聚会到深夜才结束,或许是被奶奶的嫁妆给哄开心了,谢灿灿一扫内心阴霾,甚至有些兴奋异常。
姜沉鱼终于能告辞离开,谢灿灿执意要送她回家:“你就用小叔的车吧,他那车闲着没人坐。”
谁知两人拉开车门,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谢褚白就坐在后面。
谢灿灿一愣:“小、小叔,我不知道你在车上——”
“我在这醒醒酒,待会再回去。”
今天有贵客来访,家里男丁都喝了不少酒,或许是胡因孟太不让人讨喜,他就跑到车里躲清闲了。
谢灿灿再次开口:“那个……我想用一下你的车,把沉鱼送回家。”
谢褚白这才挪了屁股:“天太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激的姜沉鱼面色微微发烫,这人即使喝了酒,也依然清冷矜贵,以至于她上了车都心神不宁。
可是下了车后,她慌乱无措的眸子立马变成了理智清醒,甚至染了一抹狠厉。
伴随电梯缓缓上升,玻璃倒映出一个绝色容颜,皮肤如凝脂不染纤尘,堪称五官和头骨各方面都很完美的骨相美。
姜沉鱼看着玻璃里的脸,明确了一件事,谢褚白喜欢她。
一个男人总是对一个女人好,一而再再而三靠近她,你说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又不是谢灿灿那种性格单纯的女生,不至于连男人的眼神都看不懂。
她用钥匙拧开家门,发现里面灯火通明,都这么晚了,姜韵怎么还没睡觉?
走进客厅,她看见沙发摆着一堆包包,姜韵正在帮李玥打理,要卖二手,起码先翻新处理一下,不然不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