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大学了,还小呢?”孙阿姨扶了扶黑框眼镜,“女孩还是要尽早安排比较好,免得拖来拖去,那都成剩女了,不好嫁。”
这话让姜沉鱼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她,穿着十分朴素,身无长物,嘴唇很薄,尤其是那双单眼皮,透着一股精明和世俗。
姜韵也是干笑了两声:“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总不能随便乱谈,总得给孩子选个条件好的男生。”
她对女儿的相貌一向很有信心,整个胡同找不到比姜沉鱼更好看的了,哪怕找个富豪都没问题。
“条件好的?”孙阿姨看了一眼姜沉鱼:“恕我直言,俗话说上嫁吞针,你要是想让沉鱼找个富豪,那都不是过安分日子的。”
“找男生可不能光看条件,最重要的还是人品。”
姜韵干笑两声,挤出笑应付她:“是,你说的都对。”
孙阿姨眨了眨眼,开始推销:“过日子就得平平淡淡的,沉鱼这孩子聪明又漂亮,还是找个老实本分的本地男生,像我儿子就很合适。”
原来孙阿姨就是在这等着呢,这下母女俩总算听明白了,一番打压就是为了抬高自家儿子。
姜沉鱼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这个孙阿姨来者不善,最好一句话都不说,让她摸不着底细。
姜韵也不说话了,连笑都挤不出来。
见母女俩都不接话,孙阿姨搬出了杀手锏,十分关切地问:“对了,你们是外地的吧,有没有落户啊?”
孙阿姨这话就是试探,如果陌生人一个劲打听你的家庭情况,本质上就是在衡量对你的尊重程度。
若你大富大贵,会舔着脸上来巴结你,若你同等身家,会笑着脸正常对待你,若你三代贫农,会冷着脸低眼嘲讽你。
所以穷人感知到的世界才是最真实的,富人的世界都被金钱蒙上了一层滤镜。
而说到户口,孙阿姨就摆起了架子,挺起胸膛,趾高气扬,嗓门亮堂堂。
“我们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年头北城户口值钱,那帮外地人虽然工资高,终究只是一个打工仔,都盯着户口眼红呢!”
她优越感十足,就差把“北城地道本地人”刻在脑门上了。
谁知姜韵淡淡的:“哦,我们是港城身份,出国不用办签证,留学也比较方便,不太想落户北城,没啥用。”
管你什么北城户口,能有港城护照值钱?
孙阿姨的脸色变了变,再也不敢班门弄斧,慌忙找了个理由,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房门一关,姜韵就在客厅骂起来了:“你看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比北城户口值钱的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炫耀的?估计这个孙家没啥本事,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如外地人有钱,也就只剩个北城户口,能让他们秀秀优越感了。”
“你说真有本事的人家,谁会整天拿本地人的身份来炫耀?”
别说你是本地人,就算你是正宗镶黄旗还是镶白旗的,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还值得拿出来说呢?
平房虽然接地气,但是太接地气也不好,容易遇见素质低的人。
“她还说什么上嫁吞针?”姜韵气的头疼:“呵呵,真是笑死我了,上嫁吞针是不错,但是下嫁说不定重开一条命,现实中我还真没见过上嫁比下嫁过得差的!”
姜沉鱼看着茶桌上的水果,大概是心里憋了一股气,越看越觉得刺眼。
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人家都登门拜访了,回礼也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显得她们不懂礼数似的。
第二天,姜沉鱼随便到超市逛了逛,本来挑了几样高档的礼盒,正打算结账的时候,想起了孙阿姨朴素的穿着。
孙阿姨会衡量她的价值,她也会衡量孙阿姨的价值,像那种妇女应该是没见过世面的,只怕送个米面粮油就足够让她开心了,用不着送这么高档的礼盒。
她转身将礼盒放了回去,而是挑了几样便宜的东西,一路拎着送到了孙家。
孙阿姨十分热情地给她沏了茶:“沉鱼,你来的真不巧,我儿子还没下班,改天一定让他当面见见你。”
“没事阿姨,我就随便坐坐。”
姜沉鱼悄悄打量起孙家,普普通通,里里外外都是孙阿姨一手操办,给学生讲完课还要回家炒菜做家务,还得伺候夫家一大堆的人情世故……
若她嫁入这种人家,只怕会继承孙阿姨的命运。
从孙家走出来,姜沉鱼胡思乱想了一路,脚步正准备踏进家门槛,就被一道早就潜伏在这的影拉走了……
下一秒,她结结实实撞进了那人的胸膛,男性的力量狠狠将她挟控在怀里,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在鼻腔萦绕,十分刺鼻。
她不停挣扎,企图脱离桎梏,可那人用了一点蛮力,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那股热源也越来越近,逐渐贴在了脸上。
眼看一个吻就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