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泣血,惹人怜爱。
阮遇皱眉:“我什么时候说悔婚了?”
徐筠轩道:“伯父伯母亲自找到我说的婚礼取消,他们还说,你和温相儒是真心喜欢,让我放手……”
这倒是稀奇了。
他还以为阮琛和顾溪云会一边撮合他和温相儒,一边瞒着徐筠轩,继续两家交易,趁机谋取徐家股份,来个一箭双雕的。
没想到竟然直接找到徐筠轩说要退婚,这是为了温相儒连钱也不要了?
看来这些日子,阮琛顾溪云也不算没有丝毫长进。
只是他们可以不要,阮遇却不会放手,这可是唾手可得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阮遇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留给温相儒不少股份和财产,即使温相儒是阮琛的亲生孩子,可也耐不住他从小流落在外,何况公司里的那些人都是些老狐狸,还真不一定会听温相儒指挥。
所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虽然不多,却是一个筹码,足够徐筠轩后续帮他,以及顾家还有陆家,都会是温相儒的绝对后盾,就算有朝一日,温相儒和阮琛的建议相悖,温相儒拥有这些支持,也有绝对的胜算。
这是阮遇留给他的专横独裁,给他的自由潇洒,和不容置疑。
阮遇思考片刻道:“婚礼可能有变,具体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马上我会让公司公关,说明原因——是我身体出现问题,才导致婚礼中断,阮家和徐家感情不会因此出现裂痕,我依旧会绝对站在你这边,并且会给予你补偿。你看这样怎么样?”
有变……
这个变故大概是婚礼进行不下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了。
徐筠轩拳头紧握,忽然有些不甘。
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同时拥有所有,他怎么能甘心呢。
可阮遇既然这样说了,也容不得他置喙反对。
徐筠轩:“可以。”
阮遇满意点头:“多谢你的理解。”
徐筠轩其实想要怼回去的,想要质问阮遇,是不是又因为温相儒。
可是到头来,只是道:“老爷子醒了,徐廿和那个女人都在他的床边守着,马上可能要立遗嘱,应该就是下午的事情,我害怕……”
阮遇柔声道:“怕什么?”
徐筠轩道:“害怕老爷子把遗产都留给徐廿……”
阮遇笑起来,轻轻地在徐筠轩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乖,有我在,不害怕。”
明明是哄孩子的话,可被阮遇说出来,就是安心的味道。
徐筠轩:“那下午医院……”
阮遇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了。
“你先回去工作,别胡思乱想,等中午的时候,我带你吃个饭,然后我再陪着你去医院,见一见老爷子。”阮遇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顿了顿道,“放心吧,我会让老爷子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留给你。”
“只要你乖乖的,那个女人和徐廿什么也得不到。”
“答应你的,我也会做到的。”
“先回去,好吗?”
徐筠轩被哄得晕头转向地离开了。
而阮遇说这些当然不是随口瞎说的,他有自己的方法和考量。
这时,系统跳出来,小声问了一句:【宿主,你这样做,是为了温相儒吗?】
阮遇不置可否:【是。】
系统:【你不觉得这样对温相儒太纵容了吗?你是恶毒炮灰,他才是主角,你们本该是水火不容的,你何必大费周章地为他做这么多。】
阮遇淡淡道:【没有大费周章,只有愿不愿意。】
要是当真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他最好的,而不是空口无凭,空手套白狼。
所以也无需计较价值,他愿意就好了。
系统:【好吧……那接下来的进度值,您打算怎么做?】
阮遇:【嘘,我有自己的打算。】
这次去掺和徐家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
……
推开徐家老爷子的病房时,徐家一大家子全都围在老爷子的床边,看见徐筠轩和阮遇过来了,全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徐廿也不装了,直接道:“阮遇,这是我们徐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过来做什么?”
阮遇嗤笑道:“弟弟,我怎么能是外人,按照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哥哥才对。”说罢,阮遇笑盈盈地看了病床上的老爷子一样,干净利索地喊了一声,“爸,你说是吧?”
徐家老爷子瞬间被气到不轻,脸红脖子粗地瞪阮遇,嘴里含糊不清道:“阮家小子……谁是你爸……”
阮遇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婚礼虽然差点,但是各位,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们看看吗?”
其实没有结婚证。
不过忽悠这些人也足够了。
徐廿气结:“你?!”
阮遇:“叫哥。”
徐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叫你哥!”
阮遇拍手:“说得好!你又是哪个犄角旮旯生出来的野种,也配随筠轩唤我一声哥哥?”
徐廿:“什么意思?”
就连徐筠轩也是一脸懵逼。
反倒是一边默不作声的徐夫人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至极,别人没听懂,她确实听明白了,于是当机立断对自己的人说:“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赶出去,我们徐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嫁出去儿子泼出去的水管!赶紧给我把他们赶回去!”
看见徐夫人急成这样,徐筠轩马上察觉不对,站出来厉声呵斥:“我看谁敢?!”
阮遇从徐筠轩的身后探出头来,慢悠悠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这是徐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而你们身后护着的人,不过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野种,是不是徐家人都不一定。”
“你们确定要为了他,得罪徐家未来的当家人?”
要是其他人说的,徐家老爷子肯定不会相信,让人直接一棍子打出去了。
可偏偏是阮遇说的,还是如此笃定。
徐家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直打哆嗦,用手指指着阮遇道:“什么……什么意思……”
阮遇勾唇一笑:“当然是……徐廿不是你亲生的孩子,而你,是徐夫人找来接盘的冤大头,你不仅帮人家养了儿子,竟然还一心一意地要将家产给一个不知道爹是谁的野种来继承。”
徐家老爷子剧烈咳嗽起来,气的双眼吐出来,上面的红血丝几乎要爆裂。
徐夫人脸色煞白一片,梗着脖子不承认:“阮遇,你敢胡说八道,污蔑我清誉!!!”
阮遇拍了拍手,外面的保镖带着奸夫进来了,与之一起的还有两张亲子鉴定书。
徐家老爷子瞬间认出来那个奸夫,竟然是自己的司机!
徐筠轩母亲没死之前,对他管的比较严,以至于徐家老爷子要是有送给徐夫人的东西,或者徐夫人需要帮忙的地方,全都是司机去的。
却没想到……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司机吓得不轻,哭着哀嚎道:“老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是情不自禁,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徐夫人吓得腿脚一软,直接跪下了:“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啊,你听我解释,这都是假的啊,他根本就是被收买的,我没有……”
徐家老爷子:“滚,给我滚!!!”
司机连滚带爬地跑了:“谢谢,谢谢,我这就滚,我这就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夫人则是哭的梨花带雨。
徐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母亲,质问道:“妈,你快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啊,都是假的啊……”
徐家老爷子:“李慧,我待你不薄啊,你敢这样对我……”
徐夫人依旧咬着牙道:“老爷子,你信我啊,都是徐筠轩和阮遇这两个人合起伙来骗你的,是他离间我们的关系,你信我啊,我对你是真心地啊!”
徐廿也跪下来道:“爸,你要信我啊!这些年来,妈是怎么对你不离不弃的,你怎么能因为几句话,几张纸就信了他们!你信我啊,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别信这些卑鄙小人啊!”
果不其然,徐老爷子迟疑了。
阮遇轻笑,凉凉道:“三个小时。只要加急加钱,亲子鉴定结果最快三小时,既然两位不死心,那就再做一次吧,总会知道谁是清白的,又是谁在说谎……”
“只是,你们敢吗?”
说到最后,阮遇的声音已经带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而这句话,也彻底将徐廿和徐夫人定死,再也翻不起浪花来。
……
徐筠轩将阮遇送到门口,一脸感激道:“谢谢你小遇,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遇:“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毕竟这是个交易,我们是双赢。”
心里憋的那口气松懈下来,白月光终于有点出尘高洁的感觉,徐筠轩站在医院门口,温柔道:“我明白的,股份转让合同过几天我就让人给你送去。另外就是……老爷子打算起诉徐廿母子两个,还有那个司机,但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有些接受不了,又昏迷过去了,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他把遗嘱立好。所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人生漫漫,多的是过客。
他和徐筠轩能有这样的缘分已经很不容易了,到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嗯好。”阮遇朝着他招了招手,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徐筠轩叫住了阮遇:“等一下。”
阮遇回头:“嗯?”
今日万里晴空,是个好天气。
阳光撒在阮遇的身上,为他略长的头发渡上一层金光,他的眉眼精致如画卷,流光溢彩的眼眸美丽的不像话,宛若一滩碧波春水,他的唇柔软好看,是一朵盛放的蔷薇花。
他站在那里,是岁月静好,可模模糊糊中,又有些缥缈和不真实,像是悬浮的浮木,总也落不到实处。
似乎即将随风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徐筠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有些难过。
像是故人即将永别之感。
徐筠轩忽然走上前,抱了阮遇一下,仰头看着阮遇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忽然想抱一抱你。总感觉马上好像……就快要见不到你一样了……”
可是怎么会见不到呢?
他们都在帝都。
长在帝都,生在帝都,也会老死在帝都。
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时候。
说着,徐筠轩不由得失笑,“我可能是没休息好,这几天有些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
阮遇微微笑,摇头:“不会。”
“好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音落,阮遇一边转身离开 一边挥手告别,潇洒不羁。
徐筠轩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阮遇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离开。
阮遇出了医院门口,往地下停车场走去,眼前忽然浮出一道黑影,将阮遇拽住阮遇的手臂,将他狠狠地扼住,拥抱在怀里,手从身后捂住他的唇齿,往一边的小巷子里拽去。
“唔……”阮遇试图挣扎,不断地用腿踢打身后的人。
直到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怎么,徐筠轩可以抱你,我就不行了?”
阮遇一僵,瞬间停止挣扎,睫毛不可控制地乱颤。
是温相儒。
温相儒舔食着阮遇的耳垂,用牙齿碾磨着他脖颈的肌肤,宛若一头发疯的野兽,偏执鬼畜。
“第几次了,嗯?”
“每一次都是因为徐筠轩,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一次一次的欺骗我,辜负我,丢下我?”
“阮遇,我对你还是太好了,以至于让你总是在我面前有恃无恐,既然如此……”
“呵呵……”
他不会再对阮遇手下留情了。
他要把阮遇锁在床上,困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每日每夜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把他完全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乱跑,才不会总是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