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遇把他忘记了。
他和陆长光是如此的亲昵,喜笑颜颜,没有半点他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相儒收回目光,反而平静下来了。
恰巧这时,一楼包间有人出来了,服务员就想过去收拾一下残局,温相儒接过工具,对服务员道:
“正好我现在不忙,我去吧。”
服务员:“那谢谢温哥了。”
“不用客气。”温相儒说完,就去了包厢。
他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要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翻涌着的嫉妒。
阮遇对他太好了,这些日子,总是变着法的哄他开心,尤其最近这段时间,陪着他,送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带着他去玩,去嬉戏打闹。
只有他们两个。
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以至于渐渐的,他就有点分不清楚主次,摆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在这里生闷气。
陆长光是他的青梅竹马,和他有着门当户对的家世。
自己不该这样。
或许马上忙完他可以主动上前,关心一下阮遇的身体状况,而不是在这里当个闷葫芦,什么也做不了。
可就在温相儒离开包间,重新回到大厅的时,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踪迹。
阮遇和陆长光都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离开了。
可不知为什么,温相儒心里发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温相儒走到他们原先坐着的位置,陆长光的外套丢在那里,桌子很干净,醒酒汤只剩下几口没喝完,留在那里。
醒酒汤是他亲手煮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今,褐色清透的醒酒汤碗底竟然多出来一层白白的东西,像是雾气,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水中溶解,留下的残留物。
陆长光在醒酒汤里放了什么?
是药?
下在就酒水里的药?
什么药会下在酒水里?
这样的想法让温相儒心里一惊。
他连忙拿起落在沙发的外套,一枚红色的胶囊被抖落出来。
温相儒将胶囊捡起来,握在手心里,看着胶囊上的数字,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
这是助兴用的催.情药。
几乎是慌张地抓住服务员,问道:“阮遇去哪了?”
服务员有些不明所以:“你问这么干什么?”
温相儒脸色难看的能滴水,声音阴沉:“他在哪?”
服务员吓得不轻,连忙道:“和陆少走了啊,好像是去了四楼的房间。”
温相儒:“四楼的房间?”
服务员点头:“老板有时候不回家,四楼是老板的房间,没有老板的允许,一般不能上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相儒抿了抿唇:“没什么。”然后转头就去按了电梯。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他纵然再着急,也不能什么证据也没有,全靠脑补,就定了陆长光的罪。
而那一边,在进门的瞬间,陆长光和阮遇就嫌弃地不行,立马把对方推开。
陆长光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道:“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你欠我一个大人情!靠,你都不知道我和你家那位对视的时候,他那眼神多吓人,下一秒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了,老子纵横帝都多年,差点没被他吓得直接跪下来,给他磕一个!”
“赶紧休息,还没演完呢。”阮遇把玩着那枚红色胶囊,白鞋踢了踢陆长光的小腿,慢悠悠道,“这才哪到哪?还有好戏在后面。”
眼看阮遇就要将将胶囊往嘴里塞,陆长光连忙拦着,瞪大眼睛,道:“不是,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真吃啊?”
阮遇毫不犹豫地将胶囊吞了下去,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眉头轻轻挑起:“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了,要不然怎么突出你这个居心叵测的黑心竹马的人设,怎么凸显我是个可怜柔弱无骨、被欺骗的小白花呢?”
“你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啊!”陆长光骂了句道,“你最好让温相儒爱你爱的死去活来,要不然等回来被发现了,我怀疑你离死也不远了。”
阮遇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可能发现。”话锋一转,阮遇勾唇笑道,“而且……就算发现了,他能奈我何?”
“说不定他早就被我甩了,根本轮不到他发现。”
陆长光一脸佩服地表示:“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嚣张下去。”
阮遇莞尔一笑:“我会的。”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一起的还有温相儒焦急的声音:“阮遇,你在里面吗?我找你有点事情,你给我开一下门好不好”
陆长光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冷汗直冒,吓得一声不敢吭,有一种被人捉奸的既视感,他还是那个三。
他堂堂陆家大少爷,何曾这么狼狈过?
“怎么办,怎么办,我靠,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我要干什么,我该说什么?是不是要宣示主权?”
随着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陆长光的心上,让他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而这时的阮遇双颊绯红,身体开始发热发烫,几乎快要软成一滩水,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
“日了狗了,他万一要打我怎么办,他要是打我,我能还手吗?”
阮遇立马护犊子表示:“我就喜欢他那张脸,你给我打坏了,谁赔我?!”
陆长光:“呸!色狼!”
门口的温相儒声音大了些:“阮遇,阮遇?开门!”
陆长光立马认怂:“靠靠靠,行行行,我不还手,你快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
阮遇压抑着身体的火气,眼睛逐渐被水雾笼罩,声音却是冷静地:“你把扣子全部解开。”
然后阮遇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开,本就宽大的衣领滑落莹润的肩头,紧接着就在自己的脖颈处,肩膀上,狠狠地掐了几把,雪白的肌肤上瞬间多了几道暧昧的痕迹。
此举,把陆长光看的目瞪口呆。
“你你你……”
阮遇直接道:“你什么你,我去床上躺着,你扣子解开以后,就去开门。”
走进房间之前,还不忘警告一下陆长光,“好好演,别露馅了!”
陆长光:“阮遇,你这个王八蛋!”
阮遇抬了抬下巴,傲娇道:“叫我太子爷。”
陆长光:“……”好大一只封建余孽。
门口的温相儒还在敲着:“阮遇,阮遇?!”
眼看温相儒誓不罢休地架势,陆长光强迫自己迅速入戏,将自己的领结一把扯下来,又将自己身前的扣子解开,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把门打开了。
陆长光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不耐烦的模样:“有事?”
开门的瞬间,温相儒就看见陆长光这不修篇幅的模样,紧缩的瞳孔里不可抑制地燃起怒火,再也不是沉稳压制和冷静,他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把抓住陆长光的衣领。
“阮遇呢,你把他怎么了?”
陆长光不悦道:“什么我把他怎么了,他是我朋友,我能把他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你又是个什么身份,又在这里指手画脚,给我滚!”
音落,陆长光试图挣脱,想要将温相儒关在门外。
奈何牵制住自己脖领上的手如钢铁一般坚硬,纵然他费力地挣扎,也难以撼动半分。
温相儒拿出红色胶囊,面色阴沉,冷冷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你情我愿?”
陆长光:“关你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温相儒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要动手,他不想在这里和陆长光多费口舌,一把将人推开,就要往卧室里去。
他需要见到阮遇平安无事,否则怕是难以心安。
“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陆长光抓住温相儒的肩膀,试图拦住温相儒。
温相儒也因此回头,冰冷为底色的眼眸翻涌滔天的巨浪,他声音越发的深沉压抑道:“陆少爷,这药不是合法途径搞来的吧?”
陆长光干巴巴道:“你什么意思?”
温相儒道:“我知道陆家权大势大,就算我报警,警察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或者是等阮遇清醒过来以后,把这药给他,你说阮家人会不会放过你。”
果不其然,陆长光瞬间僵住。
这事本来就是他和阮遇一起干的,他倒也不怕后者。
可是温相儒这小子要是真跑去曝光自己,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不骂死自己?全网上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这戏做的应该也差不多了,陆长光故作恼怒道:“你敢!”
温相儒冷冷道:“陆少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陆长光:“好小子,算你狠,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陆长光动开拦住温相儒的手,把领带捡了回来,逃似地离开了房间。
随着身后房间门“嘭”地关上,陆长光长舒一口气,只觉得演一场戏,能要他半条狗命!
真踏马的狗血啊!
这剧情也就阮遇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