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怿正撕开第二包烟的塑料膜时,身侧袭来一阵风风火火,一只肉手按住他从烟盒抽出支烟的动作。
“我靠,你特么又抽了多少?!”陈一鸣不可置信地在秦怿周围嗅了嗅,鼻腔满是红酒味爆珠的气息,“腌入味了都!”
“准备第二包。”秦怿反手从陈一鸣手掌里脱身,迅速按下打火机,咔哒一声,火星闪烁,白烟袅袅而上。
秦怿猛吸了口,叹出的气变成具象。
下午在静音室跟江恒不欢而散,秦怿只身来到中央塔的吸烟区打发时间,这一呆就错过了饭点。
心里烦得慌,直接把手机设成静音,陈一鸣给他打来几十个夺命连环扣都没接着。
“怎么又抽上了?自从江恒回来,你不是没那么上瘾了?”陈一鸣本想抢过秦怿手里的烟,但看见他神色恹恹,跟三年前得知江恒去东南分部那会如出一辙,心一软手一顿,便让秦怿得逞又点上了。
“别提。”秦怿一支烟抽得快,吞云吐雾几个回合,火星已快燃到烟嘴。
秦怿刚将烟蒂碾到灭烟沙里,正准备从烟盒里抽出根新的,便被陈一鸣眼疾手快夺走烟盒,“诶诶诶,差不多了啊!你烟囱呢!”
烟盒被陈一鸣一把塞进口袋,那口袋深,烟盒直接溜到大腿根,秦怿要抢怕是得把陈一鸣的裤子扒了,太不雅观。
懒得跟他拗,秦怿径直走到一旁的休息沙发上,大喇喇地翘起腿,手肘顶着膝盖撑起脸。
见势,陈一鸣赶忙把刚买的抹茶拿铁递给秦怿,“喏,江恒让我给你带的。”
秦怿顿时眼睛一亮,又想表现得并不稀罕,干咳了声,故意拖长音调,“买杯抹茶拿铁就想一笔勾销呢?”
但口嫌体正直,秦怿接过抹茶拿铁,暑气炎热,仰头闷了好几大口,气顺了,梗在心头的结都被捋平许多,这才幽幽开了口,“真是他送的?”
“嗯,我哪敢用这个骗你!”陈一鸣边说着,边把跟江恒的聊天记录递给秦怿,屏幕上三句连标点符号都规规矩矩的三句话。
【一鸣,你能联系上秦怿吗?】
【他不接我的电话。】
【你能找着他的话,给他带杯抹茶拿铁吧,谢谢。】
【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啧,他怎么自己不来。”秦怿不自觉的心情变好不少,尾音都扬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江恒的未接来电有17个,从两人分别后的一个小时到现在三个多小时,差不多平均十分钟一个。
“手机都要被他打没电了。”秦怿嗔怪道。
“啧,臭情侣。”陈一鸣睨了秦怿一眼,无语地摇了摇头。
江恒转了两杯水的钱,陈一鸣蹭了杯西瓜汁,吸管戳破塑料膜,水位线直接下降一半,陈一鸣舒服地喟叹了声,才开口道,“我说你俩又怎么了?下午你不是去找江恒了,怎么,聊得不愉快?”
“何止不愉快!”提到这,秦怿翻了个大白眼,把嘴里的吸管想象成江恒,恶狠狠地咬了口,“我先是问江恒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咋说的!他说是搭档!”
回答秦怿的是噗嗤一声。陈一鸣乐得嘴里含着的那口西瓜汁都要喷出来,艰难地把它咽下去后,才放声大笑。
秦怿黑着脸睨了陈一鸣一眼。
笑够了,陈一鸣顺了顺气,“但这是江恒说的,倒也不奇怪,然后呢?”
“我终于跟他提起之前……江叔叔的事。”
这话一出,陈一鸣立即收起嬉皮笑脸,“他说什么了?”
“他说,审判文件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回想起江恒那紧蹙的眉头,那严肃的语气,秦怿又想点支烟了。
这回连陈一鸣都沉默了,嘴张了半晌,没能憋出句话。
秦怿见着陈一鸣眉头紧锁,也叹了口气,“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聊……所以呢,也不想接电话,他能憋出个啥。”
“但看样子,阿恒是想跟你聊聊呢。”
“可我不想跟他聊了。”秦怿自暴自弃猛喝了口抹茶拿铁,冰水冲击牙齿冻得一哆嗦,“唉,也不是不想,就是……先让我缓缓。”
“对,你俩都先冷静冷静。”陈一鸣接过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秦怿的方向挪了挪位置,声音都压低了,“哦对,前几天哨兵独训后,我和米亚吃饭,他好像说漏嘴了个事。”
话音刚落,秦怿眉毛一挑,往陈一鸣的方向凑近了些,陈一鸣扫视四周,见附近没人,才徐徐说道,“三年前,米亚不是陪着江恒去了东南分部吗。我吃饭时随口问了句,那边和咱总部有什么区别,过得还好吗?”
“米亚说,环境差不多,就是江恒在那边比在总部这神秘很多,以前咱几个都是同出同进,但江恒时不时会撂下他单独行动,而且,会定期单独去见周领袖。”
“见周领袖?周秉正不是江恒的老师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秦怿不明所以。
“见周领袖是没什么奇怪的。但听米亚形容,江恒每次回来状态很怪,像是打了兴奋剂,做什么事都很亢奋,连出任务后也不去静音室了,精神状态稳定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