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贴着秦怿的嘴唇。扣在后脑勺上的手松开时,秦怿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两颊冒着不自然的红。
又来了。凭什么总是一副波澜不惊游刃有余的样子。
秦怿咬了咬后牙槽,不服气似的刚。想再说些什么时,滞空在后脑勺旁的手突然扣了上来,重新贴上的吻来势汹汹。
被逮着了张嘴的间隙,江恒的舌尖轻而易举滑了进来,细细密密地磨着秦怿的口腔内壁,蚀骨的痒意像爬山虎,逐渐遍布全身。
秦怿被勾着节奏,舌尖无法自控地依偎着他的,被咬得头脑发昏,一时呼吸不上来。被唤起求生本能,他掐住江恒的脖子,猛地一发力,对方吃痛似的抖了抖,钳制住他后脑勺的手放松了些许,秦怿抓住机会,发狠地咬住江恒的下唇,血腥味顿时在口齿间蔓延。
一声细若蚊声的嘶刺入耳膜,江恒终于放开对他的侵略。鼻尖贴着鼻尖,气息都凌乱不堪。下唇被人用指腹抚过,江恒凝神看向指尖沾染的血迹,“咬到你了?”
“是我咬的你。”秦怿咬牙切齿道。
秦怿伸手蹭过江恒指腹留下的余温,嘴角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舌尖掠过之处满是新鲜的血腥味。气不打一处来,秦怿抬眼瞪向那个罪魁祸首。
下颚突然被人一把掐住,秦怿不得不顺应江恒的力道仰起头,一股若有若无的薄荷叶气味在空气中弥散,秦怿霎时呼吸一滞,跟前那人的目光化作将燃未燃的火焰,就要包裹他,燃烧他,吞噬他。
“那咬回来好吗?”江恒贴近秦怿哑声道。
话音刚落,江恒的唇重重地压了上来,肆无忌惮地掠夺着,搜刮着,像要将他吞之入腹。
着了魔似的,身体的支点被人夺去,秦怿一时浑身发软,直直往病床倒去。整个人被囚禁在怀抱里。细细密密的吻像雨点,落在唇上,落在脖颈。
开衫睡衣识相地变得松松垮垮,纽扣被解开,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薄荷叶气味愈发浓郁,雨点滚烫得烧灼,秦怿要溺死在这场细雨之中。
“嘶……”落伤的小腹被不小心压到,秦怿情不自禁咬住江恒的下唇,话语挤在紊乱的气息中,“别、别直接压过来,碰、碰到我的伤口了。”
江恒立即停下动作,气息还未捋顺,便慌慌张张地抚上秦怿的小腹,“是这吗?”
回应他的是几声不成调的喘息。江恒顿时喉咙一紧,视线被下方兴奋得不行的部位勾住,他咬了咬后牙槽涩声道,“我用手帮你吧。”
“你特么的……”秦怿随意揉了把脸,不由得哑声失笑,使坏似的伸出膝盖蹭了蹭他,那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兴奋,“忍得不难受啊?”
“怕伤到……”
“放心,你没那么厉害。”秦怿伸手揪了揪他的脸颊,抬眼看向房门,轻踹江恒上的侧腰,“少废话,锁门去。”
山雨欲来的信号灯闪烁。病房门锁上那行猩红的“请勿打扰”标识醒目。房间充斥着暖黄色的暧昧。薄荷叶气味浓如烈酒,绵长,迷醉,飘飘欲仙。
秦怿想起第一次学习驾驶战斗直升机。笨拙的,小心的,亢奋的。
离地时腾然而上,身体跳升,心脏在后面追,失重感汹涌。
偶尔碰到气流撞击,被来势汹汹的颠簸感淹没,随波逐流。灵魂逃离身体,在半空中荡漾。
血液在密闭环境下高速流动,大脑充血,一片空白,方向感被剥离,五感被极致的刺激包裹。脑海里在放烟花,红色的,蓝色的,金色的。最终都化作星星点点,视线慢慢模糊。
渐渐适应节奏。掌控着引擎。直升机与他合二为一,随着他的操作,加速,再上高度层,持续飞行。
落地时像将死后重生,空气灌进肺里,大口地汲取氧气,身体才夺回支配权,薄汗贴在背后,发丝也凌乱。
秦怿靠在床板上,半仰着头小喘着气。
刚洗的头发还没吹,水珠顺着发丝在锁骨蜿蜒,秦怿伸手将那些滴水的发丝拢到背后,露出了脖颈和锁骨上的醒目红痕。
“这人真是属狗的。”秦怿抓了抓刘海,哑然失笑。
他扯动那个罪魁祸首帮忙放好的腰垫和坐垫,稍微一挪动,就跟散架似的浑身酸痛,不可描述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
刚才不知道是那句也没那么厉害激将成功,还是压抑了近三个月的结合热作祟。这比喻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江恒简直是拿出了在战场上的征服欲。
秦怿最后浑身软得站都站不稳,只得被横抱着进浴室做清理,可薄荷叶气味在高温环境下愈演愈烈,一时又没忍住,直到终于殚精竭虑,浴室才被用来做它的本职工作。
真没被他搞死。被变种生物体打伤在医院躺了一天也没见得这么累。不得不承认,顶级哨兵的身体素质简直恐怖如斯。
秦怿边揉着腰边腹诽着。靠。江恒这力道。还好因祸得福偷得了一周假,不然明天参加模拟训练,不得被变种体按在地上打。
他抬眼看向一旁那被江恒揉作一团的床单,被抓破的棉絮藕断丝连,不可明说的水渍一块又一块,还有一堆坑坑洼洼的凹陷,面目全非。
想来医生前脚刚走,还特别嘱咐不可剧烈运动。这下可好,不仅剧烈运动了,还不止一次。
真是个疯子。
被秦怿暗自批判了八百回合的人推开了浴室的门,浴巾只裹了下半身。江恒随意抓了把头发,小狗似的甩了甩头。
江恒的身材很好,线条硬朗,肌肉练得恰到好处,匀称漂亮。走出来时身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画面感的冲击力太强,秦怿不由得喉咙一紧。江恒身上也没见得有多干净,手臂,胸前,后背,满是抓痕,喉结处还有块明显的牙印,淤血都发了紫。
秦怿脸上一热。行吧,是两个疯子。
“又不吹头发。”江恒径直走到他跟前,熟稔地拨开他的刘海。
“我从来不吹。”
“以后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