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奖并非双盲,提交礼物的时候会得到一串编码,工作人员事先将编码纸条放进扭蛋机里。因此,能知道谁抽到自己的礼物,但不知道自己抽到谁的,也存在很小的概率抽到自己的礼物,只能自认倒霉了。
两人先去领游戏币,然后在扭蛋机前排队。
还未被抽到的编码在扭蛋机后的大屏上滚动。
小卡踮脚尖张望,“我的还没被抽到,陛下的也还没,我还有机会。”
有人激动地抱着限定联动款游戏机从身边经过。
欧泊不用看大屏,“我的被抽到了。”
“你先你先。”
队伍前进得很快,欧泊投入自己的硬币,拧动扭蛋机,得到一颗巴掌大的黄色扭蛋,刚打开还没看清数字,就听到小卡兴奋的声音,“欧波波,你是全场最幸运的人!”
“她抽到陛下的礼物了?!”身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
她不想去兑奖了。
在后人的催促下,小卡投入自己的硬币,遗憾地与陛下的礼物擦肩而过。
欧泊很满意。
宴会厅的桌子被清理到过道,舞池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欧泊跟着小卡去三楼的酒吧,一路上共拒绝三个人的邀请。
酒吧环境不错,人少安静,假花假绿叶隔开每个卡座。
两人在窗边入座,“这里的视角很不错。”
正对着交换礼物的小展台。
小卡拉上百叶窗,边说边往身边的花苞里塞了好几个小型屏蔽器,“放心,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会。”
“你可能听过我哥,大家都叫他牡蛎。”
欧泊神色一怔,她确实听过。
牡蛎,一个黑客,自己开发维护一块名为[^-^]的黑色交易网站,主要售卖他从其他渠道得到的各种消息,信誉很高,星盗们经常在那买消息。
“一年前,他卖了个和以利亚有关的消息,半年后,以利亚和咱们邻国的暗中合作被人打断,窝点都被端了,邻国也是大输特输。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欧泊:“卖给中心星?”
“嗯哼。”
一年前,皇宫得到星盗和敌国勾结的消息,派出卧底潜伏在星盗之中,成功找到证据,赢得战争。
“这件事始终,你才是关键,07125。”
欧泊不语。
“我猜皇宫给你的合同三十年起步,最新数据平均寿命一百五,等你离开已经浪费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这还是理想状态,你真的有机会离开吗?”
“很无聊吧,最近。别骗我,我看过你星盗时的照片,那时候你眼睛里有光,非常亮,扔到最底层的小喽喽群里格外扎眼。”
小卡手肘撑着桌子,向她靠过来,“你可能要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一辈子干这种无聊的工作,你真的能接受吗?”
一大段话朝她砸来,欧泊脸上少有的没有笑意,垂眸看着盆栽上形状完美的碧绿假叶,“你先说自己,别扯上我。”
“我哥被以利亚杀了,死法你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尸体被扔到太空里,不知道现在在哪个星域里飘着当太空垃圾。他知道太多内幕,仇人很多,在我哥死之后,要被处理的就是我,这件事就是前奏。”
找她有什么用,被抓的时候缺人垫背吗?
小卡从她脸上读出疑惑,解释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战五渣,有你就不一样啊。”
“我不当保镖。”
“不用你当保镖,再呆在这我要疯了,给我个安全的地方去就好。你来当老大,欧泊,你就没羡慕过以利亚吗,星盗老大,自由自在,爱干谁干谁,谁都管不着他。”
欧泊沉默,她真羡慕过。
要不是有卧底任务,有时候真想把星盗基地抢过来。
“可以走边界去寒星,没人这么闲浪费资源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次降价我在寒星屯了一吨能源块,我哥暗网上的卡号和密码我都知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这周内我等你答复。”
说罢,他顿了两秒,瞬间变回平日里不正经的神色,“让我看看还剩谁的礼物没被抽到?”
“最后一个了,谁啊这么不积极,是公爵大人的吗?”他眨眨眼睛。
剧情转变得也太快了。
欧泊调整好心态,“嗯。”
小卡歪头,“我看看礼物的号码,嗯?好眼熟,好像是我们部门那个抠鬼的。”
“?”
“他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你怎么是这个眼神,明明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不是我偷听。公爵也挺倒霉的,抽到他的礼物。”
欧泊回忆这串编码,好像是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他送什么?”
“他奶给他织的围巾,用的线材来自一件穿了五年的旧羊毛衫。”过了几天的时间,小卡说起来还是觉得离谱。
“开玩笑的吧。”
“上次我们部门团建聚餐,他说我每次都夹两块肉,要我多A一份钱,还让一个Omega同事多A5星币,因为她多倒一杯冰红茶。”
欧泊扭头看着那串编码。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
发-情期正常需要一周时间,在伊格纳茨的猛药攻击下,最难受的时期已经过去,他睡醒后戴上抑制环强撑着前往宴会厅。
不过是脚软头晕颈后针状痛,他能忍受。
迟到了两个小时,还好,新年晚会还没结束。
“公爵大人。”
刚进门有人迎上来,“只剩您还没抽礼物,我把它直接拿给您。”
“好的,谢谢。”
伊格纳茨看了眼编码,不是欧泊的,没兴趣拆开,直接扔进空间钮里。
站在宴会厅一角,他的视线如扫描仪一般转了一圈,没找到那个最出挑的Alpha。
他又看了一遍,找到莉莉娅,直接走过去问她欧泊去哪了。
有知情人回答,“好像跟小卡去楼上酒吧喝酒了,本来想请她去跳舞,但不好意思打扰她。”
听到这话,伊格纳茨朝向楼梯的脚步停住,他突然不敢上楼。
现在去会不会打扰她。
本就敏感自卑,加上发-情期的加持,更加难以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跟那个Beta一起去喝酒,她是不是喜欢他。
此想法一出,颈后的刺痛加剧,宴会里的音乐声和谈笑声越发沉重,如锤子砸在他的后脑,视线模糊。
他拒绝别人的帮忙,扶着墙到宴会厅外的长椅上坐下。
欧泊对所有人都很好,对他只是比别人细致一些,两人算起来只是关系近一点的陌生人。
只要有成为朋友的希望,他就应该知足。
手臂重叠搁在大腿上,伊格纳茨弓着腰,把脸埋在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