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到的不早也不晚,一身挑不出错的黑西装,连配饰都没带。
倒是身边跟着的秦司佑花枝招展的,下了酒池就跟人热情地推杯换盏起来。
今晚是季长廷的寿宴,季承煜作为长子和老太爷钦定的继承人,受到了所有人热切的关注,便是想低调也不可能。
季承煜这个人从少年时代就很有距离感,圈子里的社交玩乐一概不沾,唯一热衷的可能就是投资和赚钱,身影只在各地的财经新闻上活跃。近些年季承煜与季长廷的关系越发紧绷,鲜少回国,如今难得一见,全都涌上来殷勤敬酒。
季承煜赴宴之前吃了凯瑟琳新开的药,情绪淡淡,端着酒杯跟人漫不经心地交谈,敷衍得不甚走心。
到这来的哪个不是人精,识趣地敬完酒就退下,也不说留下来多攀谈几句,生怕引得季承煜不悦。
季承煜不喜社交,跟他谈生意可以,跟他谈人情就属于自讨苦吃,这都是圈子里的共识。
严绾如挽着母亲,端庄大方地同人微笑举杯,见到季承煜,她拉着母亲的手走近了几步,矜持地唤他:“承煜哥哥,好久不见。”
严母知道女儿的心思,也乐得成全。
季家长子,男未婚女未嫁,也算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先前跟季长廷已经口头约定了,今天寿宴江市上流圈子都在,刚好公布两家联姻的喜讯。
“承煜啊,你跟绾如的事……”严母热切地想拉他的手。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季承煜低头看了一眼,皱了下眉,突然后退一步,拿杯子虚虚敬了一下,说了句“失陪”,抬脚就走了。
背影匆匆,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急切。
严母略带疑惑:“如如,承煜这怎么看上去像是对咱们很不满?”
“没有的事,承煜就是那个性子,”严绾如安抚母亲,笑得明媚娇俏,“咱们不是跟季家主都谈好了吗?不日订婚。两家的长辈都商定好了,哪里有反悔的道理?”
*
迷药的剂量不重,白茶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朦胧的光影从勾线的缝隙透进来。
布料暗沉,触感丝滑,有图案刺绣,鼻息间能嗅到隐约的冷香,带着几分微妙的熟悉。
是他的领带。
白茶心中微定,死死攥紧的手指也松开了。
感知慢慢恢复,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侧脸贴着柔软的布料,应当是在床上。
这是季承煜的新玩法?
白茶有些兴奋,绑匪与人质,这种人设他还没有扮演过。
“你好?”白茶小心翼翼地问,假装对绑匪的身份一无所知,“你为什么绑我?是想要钱吗?”
没有回应。
“……绑匪先生?”
耳边静悄悄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白茶有些不安,不明白该配合出演的另一个人为何视而不见。
难道他判断错了?
不可能,他不会认错季承煜的味道。
和任何人都不同,一种令人安心又心跳加速的气息。
“绑匪先生,我准备了一份贵重的礼品,想送给今晚赴宴的贵客,”白茶声线微抖,怕得要命还强撑着要和绑匪谈条件,“但如果你能放了我,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就在、就在我的西装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