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末,他们终于踩着烈日的尾巴回到客栈。
四个人聚集在许镜生房间,围坐在四方桌旁。
江留经常给他那位师尊收拾烂摊子,因此也养成了随时随地就察觉危险的本事。
江留在路上已经想了关于很多这件事的怪异点,“自从我们来到这里,绍城的女子似乎都……不在家中相夫教子。”
虽然是这样说,但大家都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里的女子除了经商,似乎都在青楼之中,就凭他们在街上看见的大大小小的青楼,这城中的女子看起来明艳,似乎过得并不好。
但他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这里民风开放,或许这也是她们的选择。
谢晏想起他看过的卷宗,不禁皱眉,“可我在弟子交回来的卷案上看到的那户陈姓人家,就是以爱妻而闻名遐迩的,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下就露陷了?”
卷宗上说陈员外的正妻常年重病缠身,陈东棋散尽家财给妻子治病,还出了一坛酒就是以妻子的名义命名,为“宵丙酒”,就是希望妻子的病好起来。
此事为天下所赞扬,甚至传到当朝皇帝口中,特地请了御医给他妻子看病。这一举动连带着宵丙酒声名远扬,常常供不应求,陈东棋也因此酒发家致富。
他来求助凌霄峰就是因为他已经求遍了天下名医,可还是对他妻子的病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下只好寻求凌霄峰帮助看看妻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但结果就是弟子没有探查出什么,还差点被染上那什么失心雾。
徐朝摊了摊手:“这就无从知晓,可能还要等到去了那陈员外家里才知道。”
“可是要怎么混进去呢?”这又是个难题。
江留道:“或许他还在求医,我们应该能装成大夫混进去。”
许镜生笑了笑,“其实,只要个隐身术就好,只不过要挑一个邪祟会出来的日子。”
这样确实比伪装大夫要简单,可
“我们怎么知道邪祟什么时候出来呢?”
许镜生平静地回道:“看他什么什么时候去寺庙。”
是了,看他什么时候去寺庙祈福,那个时候可能就是失心雾钻到他身上的时候。
江留却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许镜生想了想,道:“过几天吧,大概三、五日后。”
确定好计划,天色不早了,许镜生就让他们先回各自的房间,过几日再跟踪陈东棋的行踪。
等徐朝和江留离开后,外面正是黄昏,现在离晚上又还早。
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许镜生站在窗边往外面看了一会儿,转身看向谢晏,问道:“待会出去看看吧。”
谢晏正在理清刚刚的思绪,闻言下意识回答道:“好啊。”
反应过来后有些受宠若惊的转头看向师尊,问道:“我吗?”
许镜生看着他,笑容在暖色的烛火下格外温和,向夏夜池塘的水,随着唇角挽起的弧度,泛起细细的涟漪。
“不然呢?”许镜生走到他对面坐下,喝了一点水,目光平静地看透一切,“他们两个估计是没时间和我们去了。”
谢晏即使上了合欢道的课还是懵懂又单纯,“啊,为什么?”
许镜生看了他一眼,暂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避重就轻道:“你是不想和我单独出门?”
“没、没有!”
砰——
回到屋内的江留将门关紧,顺手给房间下了个隔音术。随后转身看向站在旁边的徐朝,细细摩挲重复着他的话。
“没有……可是我看见你对他们笑。”
他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徐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明眸轻笑着看向江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江留!你吃醋了!”
然后江留一否认,他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和他辩驳,然后江留说不过自己就可以顺水推舟的让他答应自己一件事情。
哈,他也太聪明了!
但江留下一秒便承认了,“是。”
……啊?啊啊为什么不按剧本来!
徐朝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被江留这毫不犹豫的否认整的一懵,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
江留朝他靠近,目光像是紧盯着猎物,一边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是吃醋了,可有人就是一点都察觉不到。”
徐朝看着江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后退,直到背撞在在墙上,后面无路可退,他试图让江留放过自己,但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落下的吻尽数堵住。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