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将陈东棋推到在床上。
几乎是两人刚上床,许镜生就一只手施了一道法术,两人当即就昏睡了过去。
谢晏还来不及感叹师尊动作之快,下一秒就见师尊对他们俩施法,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再睁眼时,就已经在陈东棋的梦里了。
谢晏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立马意识到这是哪里,“他的梦怎么在宵芸的院子里?”
在青楼头牌的床上梦里竟然是妻子的房间。
谢晏一时也搞不懂他是爱自己妻子还是不爱了。
许镜生看穿一切,眼中并无半分诧异:“伪装久了,自己把自己也骗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许镜生和谢晏熟练地跃上房顶,看着陈东棋走进院子,进到门里。
不一会儿,他拉着宵芸的手走了出来。
梦里的宵芸没有生病,面色红润,看起来比陈东棋年轻许多,大概维持着十八九岁的模样,但陈东棋已经将近四十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场面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梦境中,陈东棋拉着宵芸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依偎在一起,宵芸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难得天气这么好。”
陈东棋手环着她的肩膀,似乎也很是怀念的模样,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人依偎在一起,如果陈东棋再年轻二十岁,看起来真像一对佳偶。
这样算来,宵芸生病至少也有二十年之久,而作为他丈夫的陈东棋念旧的模样,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得已这样让妻子继续生病。
谢晏蹲在房檐上看着眼前这一幕,转头看向许镜生道:“师尊,这怎么办?”
许镜生看着眼前这场景,撑着头道:“等他一个人再绑过来,说不定她们俩对话还能听到点什么。”
院子里,俩人已经聊起了其他事情,宵芸叹气,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陈东棋,道:“老爷,我们以后还能看到这么好的阳光吗?”
陈东棋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也知道这是在做梦,要是年轻时候的他肯定会信誓旦旦的安慰妻子,可现在的他低下头,沉默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句话不说。
于是,梦境中的宵芸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东棋知道宵芸也说不出话,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该让妻子和自己说什么,于是松开了她,站了起来,匆匆道:“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
随着他走出房门外,整个院子化为齑粉。
“动手。”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子瞬间冲了出去,陈东棋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梦中世界就突然一片白光。
谢晏被这光刺得一瞬间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就看见不远处的许镜生已经站在了陈东棋面前。
陈东棋已经被他控制,惊恐的看着这两人,还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做的梦。
“你们是谁!”陈东棋失声大喊。
谢晏到师尊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戒备的看着陈东棋。
许镜生神色未动,开门见山直接问:“你拜神所求什么?”
陈东棋一时瞪大了眼睛,嘴上回答得诚实:“求我妻子重病缠身。”
果然。
许镜生听见他的回答,神色并无变化,抬起手,放在陈东棋,平声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记忆。”
于是空白的梦境世界中,他们面前浮现出许多记忆片段,关于他妻子的病症,关于他的酒是怎么火起来的,关于……
与“神使”的交易。
在他的梦境中,许镜生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外形上看是一个女人,蒙着面看不清五官。
大概十多年前,陈东棋刚刚开始创业,一个女人突然找到他,告诉他城北庙有神显灵,让他去拜。
当时的陈东棋年轻,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自然不肯相信她的话。
对方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宵芸,和宵芸成亲,自己的酒铺也逐渐起来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妻子突然一病不起。
那时他们正情到浓时,陈东棋为她找了整座城的大夫,过了整座城就去找医术更精湛的名医,散尽家财,但把脉出来得结果都一样,只是普通的风寒。
普通风寒怎么会卧床不起!怎么会一倒不起!
陈东棋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数次的寻医问药,无数次失望。
万念俱灰下,人就会将希望寄托在神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