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没回她,自顾自的擦完了桌子,才转身看阿念,没什么表情的问道:“打扫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阿念慢悠悠的走到桌边,笑着看他:“别急啊,回去守着你那个木头兄长有什么意思,不如留下来陪我喝口茶。”
谢晏才懒得理她,转身就出门,结果门口的守卫拿出刀站站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有那么一刻,谢晏差点想掏出负雪剑和他打一架。
但他还是忍住了,转身看向阿念,语气不善:“你到底想干嘛?等雾散了我们自然会离开,这里我也打扫完了,为什么不放我走。”
阿念到了两杯水,一杯摆在面前把另一杯放到对面,然后抬头与他对视,说道:“以你们中原人的说法,我才是主家,你们来这住还威胁我阿爹,难道还要我客客气气的供着你们不成?”
“自然是要让你们不快,我才能开心。”
阿念抬了抬下巴,笑道:“你把那杯水喝了,我就放你走,这么样?”
蛊可能会在任何地方。
谢晏想起师尊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阿念拿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给他看杯底,耸了耸肩:“你看,没有毒。”
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耗下去天就要黑了。谢晏和他僵持不下,于是走上前去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咚的一声放在桌上,神色不虞的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祭司大人。”
阿念让守卫收刀,笑莹莹的说:“我还是希望你叫我阿念。”
谢晏懒得多废话,转身出门,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人走后,阿念才收起了笑,心里计算着蛊在谢晏身体里彻底扎根要多久,很快,这个人就会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身边。
这时,外面的人进来,阿念便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人也是阿念的手下,道:“子蛊已经放在他的房间里。”
阿念点点头,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但手下不太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没事吗?这件事可不能……”
阿念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手下便不说话了。
“师尊!”
谢晏推开门一进来没看见许镜生,一边走近屋里一边喊他。
“哎,”许镜生应着,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也变成了单边的麻花辫,像是为了方便干活。
干活……谢晏看了眼这个房间,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许镜生道:“闲着没事做,就捯饬了一下厨房。”
谢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许镜生的手,没受伤,然后便问:“东西呢?”
“啊?”许镜生一下没反应过来,后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做的东西,连连摆手,“没有做饭,况且做出来我也不敢给你吃啊。”
小时候谢晏中毒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许镜生再也不敢把自己的“毒药”拿出来,毕竟他只是睡一觉,但谢晏是真的会死。
谢晏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反正有你在我不会出什么事。”
“对了师尊,”谢晏想起来正事,“那个阿念今天给我喝了杯水,会不会有事?”
许镜生伸手拿住他的手腕,把了一下他的脉搏,片刻后才道:“没什么事,应当是吓唬你的。”
谢晏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夜幕笼罩山林,月色如水,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影,林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在苗疆这地方显得静谧而神秘。
放眼望去,山间一片漆黑,傍晚的时候还能看见其他寨子的光。现在随着夜幕降临,逐渐融于黑暗,只有各个寨子的族长家中亮着一点微弱的光,作为山中唯一的方向。
许镜生站在窗边,看着时隐时现的月光下的山林,从下午纠结到现在,明明让谢晏中蛊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也没有坏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有些自嘲的想,当初他给谢晏下过的封印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保他的命。
还有那片龙鳞。
无论怎样都不会出事。
许镜生想了想,按下心里的异样,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