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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入睡之后泰克猛然睁开眼,盯着上铺的床板好几分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侧对着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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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泰克单手吊在单杠上放空大脑,杰克曼和那个中年男人贝瓦靠在单杠的柱子边聊天。
突然一阵喧哗从操场左侧传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喧闹中心挣脱而出,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转眼间又被人群裹挟了进去。
杰克曼愣住了,他戳了戳泰克:“那个是不是我们的新狱友——”
泰克:“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有点儿忍无可忍了,“别戳我腰!明明大腿离你更近为什么你非要抬手戳我腰……”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杰克曼怂唧唧的笑了一下,然后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不说话了,贝瓦笑得前仰后合。
说起来虽然泰克在打架的时候下手又狠又准,但是一般情况下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个脾气好是普通人水准的,只要别把泰克的底线摁在地上摩擦,一定程度的冒犯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容忍的。
泰克松开手落地,余光撇到几个无动于衷的狱警,心里思忖了一下决定趟这道浑水。做出决定后他就不再会迟疑,很是果断的向人群中间走去,围在最外面的看热闹的犯人们互相推搡着看向一步一步走来的泰克畏惧地让开一条道路。
被暗示让新人死在这儿的狱警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低调的孤狼会插手,脸色都有些难看,在出手和就这么看着之间迟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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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里头围着的那几个男人是老油条了,他们非常清楚什么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接受了狱警暗示的他们非常兴奋能有一个合适的“玩具”。
直到他们发觉周围突然安静的不正常。
特雷西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隐忍地接受这一场暴行,祈祷着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突然,这场殴打非常突兀的暂停了,由于一开始被删了几个耳光,他的听力暂时还没有恢复,他只能偷偷地从臂弯中向外看去想知道是不是那群人放过他了。
那群男人仍然围着他,但是表情惶惑,带着色厉内荏的狰狞向同一个方向怒声威胁着什么。然后特雷西斯就欣赏到了变脸的艺术,愤怒融化成恐惧和对难以理解的事物的逃避,心虚紧张的眼神在空中飘飞抖动找不到落点,最后只能匆匆留下毫无杀伤力的狠话狼狈逃走。
“你等着!金并不会放过你的!”
泰克:“啊,这就是世界毁灭了还剩男人的嘴是硬的吗?典中典了属于是。”
双语言系统极大的丰富了他的表达能力,在挖苦人的方面让他有了先天的优势。
然后被触发的记忆就给了他一锤头——前世幼年看的动画片突然蹦出来,一个二维的纸片大灰狼喊着“我一定会回来的!”变成流星划过时空的界限砸了这位□□大佬一个跟头。
精神攻击+1
“……我的童年真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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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曼看着泰克怎么走过去就怎么原样走回来的从容样子不禁有些敬仰:“哥!你装逼的样子真帅!”
“谢谢,吃饭去吧你。”泰克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活宝无奈又纵容。
贝瓦终于收起了那副没骨头的样直起身子,笑着扯过永远看不清形势的臭小子:“别招人烦,小子。泰克,他还会回来吗?”他看着两天内被抬走两次的新人有点儿好奇。
“会,但是很快就不会了。”泰克也不在乎别人有没有听懂,自顾自的留下这么句不明不白的话转身离开了。
杰克曼一脸恍然大悟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泰克什么意思?”没听懂就不要露出听懂了的表情啊!
“让你赶紧去吃饭的意思,快点儿,迟了只能吃泔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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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那个年轻人被送了回来,狱警们架着他打开牢房的门正准备丢进去时终于看到了泰克。
“嘿!回你的床上去!”开门的那位吓了一大跳,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敢大声说话。
泰克一个眼神都欠奉地沉声说:“把他交给我,然后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黑色的寸头配上从高高的小窗跃进来的月光投在他眉眼上的阴影,总之似有似无的杀气和他难以恭维的气质让狱警们一致同意了这个建议。泰克抱着这个瘦小的还称得上是少年的家伙,冷眼瞧着狱警又把门锁好,头也不敢回的匆匆离去。
“嘿,老大,你为什么对新人这么好啊?”杰克曼趴在床上,下巴垫在胳膊上好奇的向下张望着,这个姿势让他不用特意伸头也能看到下铺。
“泰克,”贝瓦扯扯嘴角,一个翻身从床上抬起上半身来,“泰克!你在引火烧身。”他知道泰克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泰克之所以能够拥有超然的地位凭的就是矫健的身手、狠绝的态度和了然一身的孤寡——他什么都不在乎,无欲则刚。
哪怕看起来他和那小子都是泰克罩着的,但贝瓦敢打赌,就算他们两个哪天全都死了泰克也不会多伤心一秒,能够提起精神来了解一下死因都是他们关系好的体现。贝瓦从不敢小瞧孤狼的冷漠和强大,但是如此冷漠强大的孤狼难道要从现在开始有弱点了吗?
“不会,他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他本来也不该入狱,要不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的话,泰克冷静的说道。他抱着少年人走到最里面的床铺放下来,用手在少年的身体上按了一遍检查他有没有多或者少了什么。
看起来不用他冒着风险向外传递消息找人捞人,泰克耷拉着眼想,这个监狱很快就不安全了,可是十二年的刑期他才服了两个月,意识到可能会坐牢坐一半腾地方的事实让他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