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酒儿的嘴撅得快翘上天了,在虞妆暖面前,她更是不时哼哼唧唧的。
梳月一脸嫌弃,问她怎么了,酒儿的眼睛盯着房梁乱瞟,“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咱们娘娘每日无比清闲,就知道待在未央宫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替咱们娘娘高兴而已。”
虞妆暖听出她话里有话,皱眉道:“什么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本宫又不是猪!”
“噗嗤!”梳月和酒儿都笑出了声。酒儿捂着嘴嘟囔,“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自从上次在长乐宫见过静妃后酒儿就别别扭扭的,虞妆暖早发现了,不过是没戳穿她。但梳月耐不住,问她到底怎么了。
酒儿憋了好几天,终于开始发牢骚,“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娘娘您进宫都一个多月了,每天就是待在自个儿宫里晒太阳,也不出去走动走动。”
虞妆暖手里拿着本诗集,捻页后问,“去哪儿走动?”
“乾坤宫啊。”酒儿答得极快。
虞妆暖看起来漫不经心,又捻过一页,“去乾坤宫干什么?”
酒儿满脸焦急,就差直跺脚了,对自家娘娘极度的怒其不争,“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找陛下了!我说娘娘您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您现在是谁?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您知不知道别的嫔妃都快把乾坤宫的门槛给踏破了,您倒好,一次没见您去找过陛下,后宫嫔妃那么多,等采选完就更多了,您总不能日日等陛下来找您吧?”
虞妆暖被她念叨的终是看不进去,把诗集撂在案几上,闭眸歇息,“所以说啊,后宫嫔妃那么多,要是个个都去找陛下,陛下不有的忙了,哪还有时间处理公务。”
酒儿一时被她噎得没话说,杵那发呆。
梳月加入酒儿阵营,替她回答,“可娘娘您要是去得早了,那就叫抢占先机,陛下有没有时间处理公务您就别操心了,您先操心操心您自己,万一陛下的心真让别的嫔妃抢去了,那您这皇后还不成了摆设。”
虞妆暖入宫以来并没有争宠的心,对她们俩说的也就不以为意。她是要守护好家族,但她并不想靠争宠。
她头后靠,枕在贵妃椅的软枕上休憩,“静妃不就是送个汤么,至于把你们俩刺激成这样。”
“至于!”二人异口同声。
虞妆暖还没见她们俩意见这么一致过,睁开眼看着她们。
酒儿来了劲头,慷慨激昂,语调都比之前高出不少,“陛下允文允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至圣至明,这样好的男人娘娘您如果不抓住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梳月见状跟她打起配合,也附和两句。
酒儿见有人帮腔,更来劲了,搜肠刮肚地寻找辞句,“陛下英明神武,举世无双,重情重义,七尺昂扬,这样好的男人娘娘您如果不抓住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你等会!”虞妆暖抬手打断她,“酒儿你说话之前到底翻了多少书啊?”
就冲酒儿识得的那点字,可不够她这么卖弄的。
酒儿一脸坦然,带点得意,“用不着翻,以前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每每男主角出现都是这几个词,我早就背下了。”
虞妆暖失笑,感情酒儿每次听说书比她还认真。
主仆三人叽叽喳喳聊起从前,梳月和酒儿谈论到底是轰轰烈烈好还是细水涓流好,两人各执一词,愈讨论愈激烈,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叫虞妆暖拿主意。
虞妆暖倒不觉得非得二选一,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怎样都好。她刚要回答,酒儿一拍手,“糟了,膳房里还炖着羹汤呢,我得赶紧去看看。”
未央宫里是有单独的小灶,虞妆暖偶尔想吃什么,便吩咐他们去做,可今日她没吩咐他们做吃食,她不禁疑惑,“什么羹汤?”
酒儿瞪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淮山药莲子羹啊,小姐不是要去给陛下送羹汤么?”
虞妆暖看她说的信誓旦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仔细一回想,确实没有这回事啊,自己没说过要去给亓官霂焱送羹汤。
酒儿充分发挥她装傻的本事,挠挠头,有些苦恼,“啊,小姐没说么,难道是我记错了……可是炖都炖好了,要不小姐还是给陛下送去吧?”
看似询问,实则都替虞妆暖做好了选择,虞妆暖这才明白过来,酒儿这丫头一直给她下套呢,今日是有备而来。她佯装生气,作势要打酒儿,梳月明着拉架,实则挡在酒儿身前袒护她。
几番追逐,酒儿撒腿就跑向小膳房,虞妆暖看她没了身影,只好冲梳月撒气,“你就知护着她!”
梳月老老实实站那挨训,见虞妆暖的气消了大半,便替酒儿说上几句好话。
袖衿在殿外见酒儿跑得飞快,进来问缘由,梳月将大概给她说了一遍,袖衿连连点头,“酒儿脑筋转得倒是快,娘娘是该去看看陛下了,旁人都去,您若不去,反倒显得您不关心陛下,容易落下话柄。”
既然袖衿都这么说了,虞妆暖也不能坚决说自己不去。不过从酒儿手里接过食盒的时候,虞妆暖还是瞪了她一眼,“就纵容你们胡闹这一次!”
酒儿眉眼弯弯,连忙称是。
去往乾坤宫的路上,梳月轻拽酒儿衣袖,“你为什么非要咱们小姐去给陛下送羹汤啊?”
酒儿侧头与她耳语,生怕虞妆暖听见,还拿手掩在嘴边,“陛下贵为天子,不比那什么王好多了,可你看咱们小姐,对陛下哪上过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梳月凑得更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