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折而复返:“许小少爷,沈总让您直接来办公室。”
“我哥不是在开会吗?”许沨奇怪问。
“沈总说陆总和许小少爷都不是外人,要是有急事,就让许小少爷直接来找他,不用等着,不打紧。”秘书微笑解释。
她把许沨引进办公室后离开。
办公室里头的沈眠正翘着二郎腿与对座的男子交谈,听到开门声,没飘来一个眼神,只是抬手将人招过来。
许沨走近,睇向秘书口中不是外人的陆总,后者梳了典型的大背头,额角蓬起一截发丝,五官端正温和,远远望去很有亲和力,看着是规规矩矩不会惹是生非的类型。
他见过这个人,是跟沈眠一起长大的竹马,叫陆旻州。
“坐下来吃点。”沈眠把甜品盒推到许沨面前,“找我什么事?”
“我的事不重要,哥先跟他聊吧。”许沨垂眸,没动这盒甜甜圈,甜甜圈的外接包装他在顾让那里见过,是美国专卖的,如果没记错,陆旻州最近才从美国回来,这甜品应该是陆旻州带给沈眠吃的,他吃了算什么事,他们又不熟。
陆旻州起身,“就聊到这吧,我还得去趟医院。”
“医生请到了吗?”沈眠懒惰地倚在沙发上,“要是没请到,我就去美国找他说说。”
“你去请人,他是真的不会来了。”陆旻州笑了笑,“旁边这位不介绍一下?”
沈眠拧眉望他几秒。
“你还是赶紧滚吧。”
“行吧。”出于礼貌,陆旻州朝许沨微微点头,视作问好。
等陆旻州走后,沈眠拿起盒子里的甜甜圈浅咬一口,舔得发腻,他又放回去,听旁边的人一直没动静,便问:“不是说找我有事?”
“……”许沨沉默两秒,“不是什么大事。班主任想最后组织一次团建,强制要家长来,我来问问哥愿不愿意去?如果不愿意也没事,我可以请病假,也不去了,待在家里一个人打游戏也挺好的,当放松,也不用跟人说话。”
“你们团建都要做什么?”沈眠默默放下腿并好。
“吃饭,射箭。”许沨望向沈眠,沈眠缓慢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尖散漫地扑过两颗不相连的浅痣,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许沨低声补充:“不会花很多时间。”
“你们团建活动会搞比赛这一出么?”沈眠问。
“不会,随便玩就可以。”许沨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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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沈眠会带许沨探望沈老爷子,实际上就是吃一顿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许沨自己来。
沈老爷子过上退休生活后很注重养生,每次许沨来,都要被老爷子强迫吃些补品,还不准他们携带零食饮料之类的东西,吃一块糖要被追着念叨半天。
许沨本身就不爱吃这些,基本不得沈老爷子的唠叨,但他哥不同,三天两头被骂一顿也不知悔改。
好比现在,沈眠把陆旻州送的甜甜圈光明正大带回来了,当时的沈老爷子正在花园浇水,瞧见了,提着水管冲来,非不让沈眠吃高油高糖的东西,他哥刚想解释,水管里的水喷了一身,许沨也未能幸免。
“你早说呀,你直接说这甜甜圈是拿来送人的不就行了?非得灌一身水才罢休,你看看,真是的。”沈老爷子心虚地卷着水管,清了清嗓子,又催促道,“快快,进去把衣服换了,可别着凉感冒了。”
老爷子家里只有一间客房,上下楼的空间也不大,杂物堆砌得乱,但错落有致,捣腾出几分温馨来。
许沨穿的是羽绒服,水冲进去不多,里面的衣服可以不用换掉,沈眠就不好受了,全棉的衣服里面全部被水浸湿了。
他走近卫生间,物架子都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许沨打开橱柜,拿出一袋未拆封的浴巾,随后放到鼻尖闻了闻,没有异味,暂时能用。
顺走客房空调的遥控器,许沨回来,正想把浴巾交给沈眠,却在出门后生生顿住脚步。
——沈眠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背对他毫无警惕地在衣柜前翻找衣服,肩胛骨的肌肉线条因为举手的姿态明晰可见。
房间开的暖白的灯,不清不楚地陈在沈眠光洁的背部,似是冷粘了一层污浊的水雾。
他的心思一瞬间抽离,并不可抑制地,想把沈眠剩下的衣服抓在手里。
沈眠的背影几乎虚幻地和某个夜晚的梦重叠,只不过梦里沈眠颀长的手指拢住的是粘稠粗糙的床单,而不是木色光滑的柜门。
许沨狠拧一把大腿,掐灭心中龌蹉的心思,走上前,把浴巾小心披到沈眠身上。
许是冻了太久,柔软的布料碰上皮肤,沈眠下意识裹住身体,打了一下颤,紧接着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
许沨微微垂眸,问道:“我先前留了件衣服忘记拿走,哥要是不嫌弃,先穿我的?”
“不要总是在我耳边说话。”沈眠捻了捻耳朵。
“你的衣服在哪,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