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
“什么药膏……”
林恹顿住了,他没问完自己心里就知道了答案。
邝月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眉眼,那人露出了一副尴尬不自然的神色,额前的碎发,堪堪的遮挡住他的眉眼,他嫌烦用手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林恹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像是随手扔掉了烫手的山芋,把药膏又扔进了沙发。
讲真的,邝月总觉得沙发的缝隙里要藏着许多的好东西,因为这家伙总是随手一扔。
比如他昨天被那人抱着亲的时候,原本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划了一下,就探进了沙发的缝隙,两个人磨磨蹭蹭之中,邝月仍旧保持着理智和清醒,掏出来了一个扎头发的小皮筋,手里攥着小皮筋儿,搂着那人的腰,没让他磕到什么,手指轻轻一弹就将皮筋儿弹在了桌子上。
锅上炖着鱼汤,又稍微煮了点米饭。
小火慢炖着,他擦了擦灶台上的水渍,还没把围裙取下来就走向客厅,林恹仍旧抱着玩偶在那乖巧的看电视,听见了响动,抬起眼看他,“好了?”
“马上。”
邝月手里拎着包薯片,扔给了他,“你饿的话可以先垫垫肚子。”
鱼汤熬出来的鲜香蔓延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传到了林恹的鼻子里,他垂下眸子,接过来薯片,却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思索了片刻,蓦然开口,“想吃黄桃罐头。”
家里从哪给他找黄桃罐头。让邝月生一箱黄桃罐头出来吗?
林恹皱着眉,意识到楼下那家便利店没有卖黄桃罐头的,随即又摆了摆手,“算了,太麻烦了。”
“想吃就买,”邝月掏出手机某团下单,三下五除二就选好了许多他觉得家里缺少的东西东西,顺带又挑了些小零食。第一个加进购物车的便是一整箱黄桃罐头。
林恹愣神,他没钱的时候点东西可没这么大方过。
“邝月。”
林恹喊他。
“怎么了?”
“邝月——”
“我在。”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林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在他身上,邝月却像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径直的走过来。
林恹看那个架势像是要抱住自己,他紧忙闭上了眼,停顿了半分钟之后,想象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睫毛轻颤着,他睁开眼就看到那人的脸以一种近在咫尺的方式,凑近了,邝月却什么也没做。
他本来心跳还正快,结果看到那人的目标是被扔在他身旁的药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邝月像是逗小孩一样,把东西拿到手之后,缓缓的才起身,“要不要我帮你?”
“你干脆帮我去死算了。”林恹瞪他。
邝月这回没正面回答他,而是对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拉他起来。林恹虽然抱有一丝怀疑,但仍旧将手交给了他,一股巨大的力使来,他被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然后扑了个满怀。
林恹的脸颊擦过温热,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被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林恹每次都要等到被抱起之后才开始挣扎,邝月就当自己耳朵聋了,将他抱进了卧室。
林恹被轻放到床上,又差点被人拿走手中的药膏,他反应过来那人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将药膏紧紧的攥在手里,声音有些颤抖,想要抗拒他的接近,下意识的伸出脚,抵住他往前靠近的胸膛,“别动,我自己来。”
邝月伸出手握住那人细白的脚踝,指尖的触感让他留恋,不过最后还是将他的腿轻轻的放了下来,“弄不好的话就叫我。”
说罢就转身出了门。
林恹一直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
他妈的,这家伙怎么现在是这副样子。
他快要受不住了。
——
就这样,林恹自己一个人在厕所里捣鼓了大半天才收拾好,他原本还没觉得这有什么,出来的时候动作扭捏的却不像话。
邝月早就把饭端出来好摆在了桌子上,看到林恹卧室门打开,里面探出了个脑袋,他脸上的红温还没退下去,故作镇定的推开门坐到餐桌旁。
两人在餐桌上的对话基本都围绕着一个主基调。
林恹带着悲愤的怨气像毒蛇一样口吐毒液。
邝月坚守平平淡淡才是真,细心又体贴,不仅帮着他盛鱼汤,还给他加米饭,又把他说的那些气冲冲的话全盘照收最后还不忘再升华一下结尾。
林恹一顿饭下来,复盘也结束了,却总觉得自己也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