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女进来:“娘子,发生什么事了,六郎为何匆匆离开了?”
叶氏:“我刚刚听见动静,醒来就已不见六郎。”
侍女:“难得六郎喝醉一次,宠幸了您,怎么还半夜离开。不会是半夜突然想到如此不妥吧。”
叶氏:“休要揣测六郎的心思,定是有什么急事。给我收拾收拾,咱们回房睡。”
侍女:“六郎都没赶您走,您回去做什么呀?”
叶氏:“他若是在这也就罢了,我一个侍妾睡主子的床,不合规矩。”
侍女:“是,婢子去拿斗篷。”
63 兴庆宫寝宫 夜 内
夜色深沉,稀稀疏疏的灯火使整个宫殿显得无比死寂。
宫内宫外,官员们整齐地跪伏,低声的抽泣声交织成一片。
太上皇的寝宫内,气氛凝重至极。
他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气息微弱,却依然紧握着李谡的手。
李谡和太后跪在床边哽咽。
此时,郑元琭匆匆步入,直奔内殿,却无人阻拦。
他走到李谡身后跪下,李谡看到他,心中像是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太上皇:“阿谡,为父能做的,都已经帮你做好了,父亲走后,你要听章相公的话,帮父亲完成大业。”
李谡含泪点头:“父亲,您放心,阿谡还有子明呢,有子明在,我一定可以统治好大周,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太上皇的目光转向跪在不远处的郑元琭,轻叹一声:“为父在朝中为你挑了那么多贤良忠臣,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的宠信郑元琭一人呢?我颁布禁婚令用意何在,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吗?”
郑元琭默默低下了头,李谡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李谡:“父亲,阿谡知道,什么样的人是真心为大周着想的,您就放心吧。”
太上皇情绪激动起来:“事到如今你还如此信任郑家的人,你让为父如何放心得下!咳咳!”
太上皇突然咳嗽连连,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急如焚。
太后:“陛下,陛下!阿谡快别气你父亲了!你就答应你父亲吧!”
李谡:“父亲的遗愿,阿谡不敢不从。”
太上皇稍作喘息,继续说道:“我已立下遗诏,你几个活着的哥哥都将远赴边疆,你就放心的当好大周的皇帝,其他的,都不需要操心了。为父已经安排好。十八岁生辰之后,马上就为你举办亲政大典,你就是真正独当一方的大周皇帝了。”
李谡强忍悲痛,应声道:“阿谡明白了。”
太上皇:“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叫章翀来,我还有话和他说。”
李谡扶着太后起身,离开内殿。
郑元琭也跟着出去。
章翀从外面进来,与正要离开的郑元琭对视了一眼。
外殿,郑献等人正跪在那里。郑元琭出来,在郑献身边跪下。
郑献:“他说了些什么?”
郑元琭:“所有宰执都到了,太上皇却只叫了章相公一人进去,一切都明了了。”
不久,内殿突然传来嚎哭声。
大臣们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磕头痛哭。
章翀步履沉重地走出内殿,太上皇的老内侍随即上前,宣读遗诏。
老内侍:“太上皇遗诏,皇帝李谡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护天下子民,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硕朝纲,宜亲临朝政,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章翀,中书令兼礼部尚书郭弼,共为顾命大臣,辅佐皇帝,共创大周盛世。”
众人:“臣等遵旨。”
64 郊外客栈 夜 内
长安城郊外一家客栈之外,守夜的家仆们倚靠在墙角沉睡。
秦定儿穿着一身轻便的胡服,悄悄推开房门溜了出来。她腰间的残樱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65 郊外树林 夜 外
秦定儿步入一片幽深的树林。
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随即拔出残樱刀,刀光如练,划破夜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林间窜出,与秦定儿正面交锋。
秦定儿认出是千凌,两人痛快地比试了一番。
秦定儿:“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知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千凌:“就知道你会憋不住。”
一招结束,两人一同收手,随后席地而坐。
秦定儿:“马上就到长安了,再不出来发泄一下,就真的一辈子也碰不了刀了。”
千凌:“我们会回苏州的。”
秦定儿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不会了。”
千凌:“我们可以脱身。”
秦定儿:“可以,但不能。秦家的命,都攥在我手里了,如今,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这一辈子的使命。”
千凌闻言,沉默片刻,说:“再练练?”
秦定儿:“来!”
正当两人准备再次起身较量时,一阵悠远而急促的钟鸣声突然划破夜空。
秦定儿:“怎么回事?”
千凌:“怕是出事了。”
秦定儿:“走,赶紧回去。你去打听一下。”
66 客栈房间 夜 内
房内重新点起了灯,顾妈妈和丹蔻紧锁着眉头,气氛有些沉重。
秦定儿从窗户跳进屋。
顾妈妈见秦定儿回来,急不可耐地迎上前去,双膝一曲,哭嚎道:“娘子,咱这婚事要遭天谴啊!连老天爷都不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