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云岫居 清晨 内—外
秦定儿还躺在床上,她疲惫的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离。
丹蔻听见有动静,轻柔地拉开床帘:“娘子您醒了,奴服饰您洗漱。”
秦定儿缓缓坐起,边穿鞋边问:“郑元琭一大早去了哪里?”
丹蔻手中动作不停,嘴角含笑:“娘子问这个做什么?”
秦定儿脸颊透着红:“没什么。”
丹蔻随即引领秦定儿至屏风后,细心地为她更换衣物。
这时,门外传来千凌打招呼的声音。
紫荆随即进到里屋来:“娘子昨夜歇息得可好啊?”她目光触及屏风后的身影,忙止步于外:“秦娘子与咱们六郎虽暂未成婚,但已有夫妻之实。娘子从今以后,就是咱们郑家的人了。”
秦定儿自屏风后应声回道:“是呢。”
紫荆打趣起来:“唉,六郎也太着急了些,三十六日都等不了,可见娘子的模样已经把六郎迷得神魂颠倒了!”
此时,秦定儿已换上一袭洁白如雪的罗裙,静坐于梳妆台前,丹蔻轻巧上前,开始为她梳理发髻。
紫荆:“娘子,为您准备的房间已收拾妥当,待您妆成,婢子便领您前去。”
80 富禧堂 日 外—内
堂内传来吵架声,引得众家仆侍女纷纷躲在门外偷听。
郑昇:“国丧期间!他这个不孝子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咱们宋国公府处处皆是耳目!若此事泄露至章翀耳中,后果不堪设想!你到现在还在为他开脱!你到底还有没有把郑家放在眼里!”
杨氏:“我不把郑家放在眼里?你呢!你有没有把你儿子放在眼里!你二儿子还没成亲就跟人家私会,这你怎么不说两句呢?”
郑昇抢着话口插嘴道:“那是父亲的谋划!”
杨氏却没管,继续说:“倒是你大儿子多纳两个小妾你就满口的贪婪好色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
郑昇:“是不是我儿子只有你自己知道!”
杨氏:“诶你!那好啊!你去告诉你爹啊!说琨儿是我的私生子!你去说啊!你说啊!你敢去吗?”
郑昇:“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赶紧给我叫人把他给我抓回来!国丧期间一步也不许踏出府!”
恰在此时,郑元琭来到富禧堂外。
家仆们见状,慌忙散去。
郑元琭进屋后,郑昇和杨氏才止住嘴。
郑元琭:“元琭问父亲母亲安。”
段婆婆眼疾手快,上前服侍他坐下,并亲手奉上一杯茶。
杨氏讥笑一声:“哟,我家老六来了,怎么没把娘子一起带来见过舅姑呢?”
郑元琭不语,待杨氏话将尽时,他从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郑昇清咳一声,问道:“昨日你见了秦氏?”
郑元琭:“是。”
郑昇:“虽说是在云岫居,但传出去终究不好听。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们要仔细打点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祸端。”
郑昇话音刚落,杨氏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郑元琭:“知道了。”
81 宋国公府客房 日 内
房内满目皆是璀璨夺目的嫁妆箱笼。
丹蔻与顾妈妈正忙碌于其间,细心整理着衣物,一边闲聊。
丹蔻:“这么说来,云岫居其实是未来的婚房?”
顾妈妈:“郑家毕竟是名门望族,礼教森严。成亲前私会自然不好,但若是在婚房,那便是另一番说法了。”
丹蔻:“这不是掩耳盗铃么。娘子您也是,这种无理的安排您怎么能答应啊,毕竟还没成婚呢。”
秦定儿坐在一旁,眉头紧皱,手上把玩着残樱刀,似乎没有听见周遭的谈话。
丹蔻:“顾妈妈,千凌什么时候又溜出去了?”
顾妈妈:“谁知道呢,娘子谋划的事咱们就别想了。”
丹蔻:“娘子只让奴和千凌陪嫁,千凌整日忙别的,这些杂事都只能辛苦您了。”
顾妈妈:“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这些小事还是做得了的。”
正当此时,秦定儿猛然起身,动作利落地从旁取来一条细绳,三两下将宽大的衣袖束起。
秦定儿:“我出去练练功。”言罢,她便手持残樱刀出了房门。
82 宋国公府客房外 日 外
客房外的庭院虽不宽敞,却足以让秦定儿施展拳脚。
她在这有限的空间内,自如地挥舞着残樱刀,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杀气,仿佛想用刀光斩断所有忧愁与阴霾。
动作将院外的家仆侍女吸引过来,纷纷聚在院门外,探头探脑地偷看。
刀法随着秦定儿的思绪变化而混乱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她自己都快要招架不住。
突然,她手腕一软,残樱刀掷落在地。
郑元玢:“啊!”
一声尖叫把秦定儿吓到了,她猛然回头,发现一个女子摔倒在地上。
郑元玢穿着一件白色绫罗所制的襦裙,纹样复杂精巧,裙摆上有一道划口,残樱刀掉在裙摆旁边。
秦定儿立刻将残樱刀捡起来,收在腰间,弯腰扶起摔倒的郑元玢。
郑元玢:“你个贱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么舞刀弄剑的吗!今日只是划坏了我的裙摆,明日你是不是想刺伤我的血肉才满意!”
秦定儿惊讶于郑元玢突然的发泄,却也无法反驳,只得装出一副紧张的模样:“小娘子受惊了,是我疏忽大意。下次定不再在府中练武了。看在我初来驾到不懂规矩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郑元玢双手抱胸,眼睛看向一边,享受般地听秦定儿给她赔罪,嘴角微微上扬,听得开心极了。
郑元玢:“哼,咱们郑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回去把我的裙子修补好,我就饶过你!”
秦定儿赶紧应下,正要帮她脱下裙子拿回去修补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