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琭:“那,多穿些,外面风大。早点回来。”
秦定儿:“嗯。我去叫紫荆过来服饰六郎。”
待秦定儿离去,郑元琭顺势坐在了秦定儿方才坐着的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滑过上面各种样式的面霜脂粉。
接着,他又环顾起四周,这满室的喜庆与温馨,似乎都掩盖不住他内心深处的那份空虚与不安。
110沁汐馆外 夜 外
秦定儿和丹蔻走在奂涟池边.
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灯的房屋,周围丛林茂盛。
丹蔻:“奂涟池南侧,应该就是这儿了。”
丹蔻敲了敲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辛由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微微欠身:“阿郎已在屋内等候多时,请秦娘子独自入内。”
秦定儿回头对丹蔻说:“在外面等我。(脱下头篷披在丹蔻身上)披上吧,别着凉了。”
秦定儿转身步入屋内,辛由从外面关上了门。
111沁汐馆 夜 内
屋内布置简单,灯光昏暗,正中有一张案几,上面摆着一盘棋。
郑献双手蹭在案几上,低着头,眼睛盯着棋局。
秦定儿进来后便恭敬地行礼:“宋国公。”
郑献并未抬头,依旧沉浸于棋局之中。
秦定儿静静地站在一旁,就这样过了许久。
秦定儿忍不住打破宁静:“早就听说宋国公有个绝技,如今总算也是见识到了。”
郑献得知计策被戳破,内心有些波动,但还是没说话。
秦定儿:“晾着别人,的确是一种树立威严的好方法,但它只对那些内心懦弱的人有用。”
郑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娘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婚礼上都称赞你孝贤才德,林下风气,有大家风范,他们竟不知你的真面目,是如此冷酷无情。”
秦定儿径自走到郑献对面坐下:“看来宋国公还是不够了解我。”
郑献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定儿:“礼既已成,称呼也该改一改了。”
秦定儿犹豫片刻,终是别扭地唤了一声“祖父”。
郑献:“可会下棋?”
秦定儿:“不会。祖父费尽心思约我来这,不是来下棋的吧。”
郑献笑笑道:“那就喝酒。”郑献将棋盘推向一旁,取过酒壶和酒杯,为两人各自斟满:“听闻你爱喝口小酒,吾特备下了虾蟆陵的郎官清,尝尝。长安名酒,江南可喝不着。”
秦定儿:“谢祖父。”秦定儿抿了一小口,便放下酒杯。
郑献:“资涯盟的暗桩,我有所耳闻。长安城内,朝廷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能了如指掌吧?”
秦定儿:“资涯盟暗桩尘封多年,如今重新启用,我不敢保证万无一失,祖父要有心理准备。”
郑献:“情报你只需确保及时送达即可。但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派人紧盯章翀及其党羽,他们的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
秦定儿:“好,我会让人安排。但祖父的意思是,所有情报都要事无巨细地上报?”
郑献:“我在门房安排了一个线人,让他与你的人交接。明日让含笑带你去认一认。”
秦定儿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资涯盟的情报只认资涯盟的人。祖父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这合作也就做不成了。”
这话说完,屋内又安静起来。郑献紧紧地盯着秦定儿那双幽深的眼睛,许久,才移开目光,拿起酒壶斟酒,一边说道:“除了信你,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秦定儿接过酒,说:“我带了一人,明日让他去给祖父问安。情报会送到他手里,我派人取回后,让含笑送给祖父。”
郑献无奈:“行,按你的来。”
秦定儿再次饮下一杯酒,便将酒杯放下:“若祖父没别的交代,定儿就先行告退了。”
郑献:“等等。还有一事,元琭那边,你也帮我盯着。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只要你知道的,都让含笑传信给我。”
秦定儿:“你还要监视六郎?”
郑献淡淡道:“无需多问,照做便是。你可以走了。”
秦定儿起身,带着一丝气愤与无奈,向郑献行礼后离去。
辛由为她开门,丹蔻连忙上前,为秦定儿披上斗篷。
走远后,秦定儿才低声对丹蔻说:“回房后,我写封信,你连夜送去给千凌。”
112延宁堂 夜 外—内
宵禁时分,长安城内所有的喧嚣都被夜色吞噬,铺面皆已熄灯闭店,只有夜巡兵偶尔经过,却没有发现屋顶悄声飞过的黑衣人千凌。
千凌跳进了一个店铺的内院,院子里正用竹筐晒着各类药材,这里是一家医馆,名为延宁堂。
屋内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开门查看,一见是千凌,便迅速带她来到一间暗房。
那人是延宁堂的掌柜,却对千凌毕恭毕敬。
掌柜:“姑娘深夜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千凌:“上次送来的那个人,叫闰柒的,把他叫来,我带他走。”
掌柜:“姑娘,此人油嘴滑舌,不堪大任呐。”
千凌:“娘子自有决断。”
113宋国公府侧门 日 外
清晨,街巷尚无匆忙的人群,安详而宁静。
宋国公府侧门规格相对正门要小一倍,开在街坊相对隐蔽的深巷间,便于出行。
门前站着一排护卫,柱子两边一边站了两个侍仆,大都低着头,只有一个伸着脖子,斜着眼看向从府内出来的人。
杨氏由侍女搀着先头出来,上了靠前一辆马车。
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四方看着更大些,却没有前一辆华丽精致。
紧接着郑元琭和秦定儿一起走了出来。
秦定儿身边跟着的却不是丹蔻,而是含笑。
他们跨过门槛时,秦定儿看见了那个伸头的侍仆,竟是闰柒。她朝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含笑也格外注意了一下闰柒。
郑元琭和秦定儿一前一后上了后面那辆马车,车队向大明宫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