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沈墨颠还受伤的份上,她没好意思说商人的话,连哄带骗地说:“你把东西给我,回去以后想要什么都行。”
“要你现在死呢。”
“这个先缓一缓……我要是骗你的话就不会回来了,你说对不对?”
看样子沈墨颠还是不会轻易相信她,反而将储物囊藏得更深。
要做什么才能让人信任呢?
她拔下簪子,对准了自己的手腕:“歃血为盟,总信吧。”
沈墨颠没见过江时宁这么疯的样子。她从前可是连被茶水烫一下,都要猛抽他十鞭子泄愤的人。
“惺惺作态。”
话音一落,鲜血从雪白的手腕上流出,江时宁抬眸:“这下信了吧。”
一抹殷红瞬间染上沈墨颠苍白的唇,那血像带着诱惑的味道,让他无法遏制地轻舐了一下。
虽然不能完全解开他身上的毒,但至少能让身体好受点。
趁着对方愣住,江时宁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储物囊。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像隔了一条沟壑。
她迅速打开新手大礼包。最重要的,还是那颗能解百毒的灵犀丸。
可难题来了,这里不止一个人中毒。
二选一,救自己,还是给沈墨颠?
没有多想,江时宁将药丸缓缓塞进嘴里,立马感觉神清气爽,头重脚轻的症状接连消失。
她把唯一的药留给了自己。
沈墨颠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他从不觉得江时宁会救自己,因为他的生死,时常被她当做玩笑来作弄。
江时宁没有离开,缓缓蹲下来,刺出更多的血与水交融,“真是抱歉了,佩囊还你,但是这颗药我必须吃下去。”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跟他说过多少次道歉的话了?
在江时宁身上,他其实也学到了点东西,那便是不顾一切地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
江时宁忍着痛放血,让液体缓缓从面具开口处流入沈墨颠口中。
久旱逢甘霖。鲜血刺激得沈墨颠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忍不住抓起江时宁洁白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少女吃痛一声,被吮吸的地方泛起淡淡粉红,手镯的冰冷刺骨惊醒江时宁,她吃力地抽回手。沈墨颠重重向后倒去,磕歪的面具露出半截脸,高挺的鼻翼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紧闭的长睫颤着,露出的肉色薄唇,更是挂着她的血珠。
空气仿佛凝固住。
可惜的是还没等她看完整,面具又重新覆盖住了沈墨颠的脸。
刚才系统还告诉她,原主的血有奇效。
“是不是觉得好很多了。我还找了点野山楂,先垫垫肚子吧。”江时宁自顾自的打破尴尬。
卯时,山脚下被密密麻麻的人包围,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只要寻到她的气息,那些人想活捉她简直易如反掌。她不慌不忙,用仅剩的水擦拭干净脸颊,转头看着沈墨颠:“我脸上还脏吗?”
沈墨颠岿然不动。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出去求他们别抓我。”她笑吟吟的,“放心,顾月安会为我摆平一切风波,我不会有大碍的。”
说得好似他关心她的生死。他微不可闻地冷嗤一声。
“你笑什么?”
他只是想起了顾月安在江冬卿面前献殷勤的样子,再看看江时宁这般自信的模样,十分可笑。
“……”笑声让江时宁凑了过来,她想在面具上盯出个所以然,识海中一闪而过无数俊俏男人的脸庞,可就是没有一张脸能对得上沈墨颠。
血也吸了,沈墨颠还是没有对她放下一点点防备。
他们口中恶贯满盈的大小姐笑得天真烂漫。沈墨颠心想,真是摔坏脑子了。
他不由得握紧绣有“冬”字的佩囊。五年前初见江时宁的时候,她带着丫鬟在黑市招摇过市,满目娇横地指着他:“多少钱,我买了!”
他的嗓子也是被江时宁灌药毒哑了好几回,能说话已经是万幸。
在数次毒打中,他也摸出了规律。只要将江时宁与江冬卿做对比,便能让江时宁发狠嫉妒。
这带字的佩囊,自然而然成了救命稻草。他故意带着,面上受着二小姐的恩惠,实际上,江时宁每次见到,都会冲二小姐发疯般的找茬,从而无视他。
他便是一次次用这种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可这几次,似乎变了。以江时宁的歹毒性子,竟然没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有没有觉得好点?”江时宁的手突然就贴了过来。他浑身炙热,一碰到她,像一团火乍然倒进冰池。
闻见江时宁身上的血香,他眼底颇有几分烦。不知为何,江时宁的血让他极度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