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颠从软榻上起身,俯视着眼前的人,满不在意:“寒山的人没能杀掉江时宁,其实你内心也很失望吧。”
旁观者清。
顾月安虽说在此地风评甚佳,可对比上层的修士,身世终究差了点,所以才拼命讨好江时宁。将来要是能当个上门女婿,整个金陵城都是他的,还能混个小城主当一当,身份地位当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月安直接黑沉了脸。
正要动手,门就被推开了,明艳的少女脸庞上还带着晨光,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顺势撞开了顾月安。
“不是让你别起来吗?又出血了。”
看着江时宁殷勤的样子,反观自己被冷落,差距感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顾月安语气不满:“照顾他的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何必麻烦自己。”
“你以后不要擅闯进来了,这是我的房间,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脸面放哪?”江时宁打断他的话,目光终于落回来,可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顾月安蹙眉:“那他呢?”
“他是伤者,你跟他,不一样。”
面具下那张脸好像在耀武扬威。顾月安暗暗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从容,想起此行的目的,是邀请江时宁一起前往升境大会。
每隔十年,九洲各大宗门都会联合开放舞秋山,不论是正统修士还是散修都可以前往猎怪,或是寻找练级材料。
不过舞秋山内凶险异常,在里面突破自身境界还是丧命都全凭本事。顾月安已经进入金丹期,只要稍加突破,就能跻身进入元婴期。
江时宁虽然跟他疏远,但还是答应了一起跟他前去,他这才松了口气。
“那你好好准备,我们两日后就启程。”顾月安刚跨出门槛就想起了什么,转身询问:“阿宁,赴春散……可是他帮你解的?”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浓烈的不爽弥漫开来。
却不知道江时宁根本不了解赴春散的药性。
看着榻上半死不活的人,顾月安后悔没让马管事早点把这男奴打死。
江时宁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一句话就给人关门送客。
“以后我给门上锁,这样就没人打扰你静养了。”江时宁觉得不对劲,“他怎么那么针对你?”
沈墨颠勾着讥讽,“大抵是吃醋了吧。”
“怎么会呢?围着他的女修能排到城外,再说了,他只是我师兄,吃什么醋。”
江时宁突然贴近过来,用狡黠的语气问:“都说我师兄是榜上有名的美男子,可是我怎么觉得,全金陵城的修士,身段都不如你。”
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长手长脚,即便重伤也透着一股令人想蹂躏的感觉。她想揭开面具一探究竟,不过被对方躲开了。
都照顾他那么久了,还是不肯给她一睹真容。
她不禁心想,难道原主以前伤过他的容貌,所以他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想想也对,原主那么霸道,要是想见沈墨颠早就命令他不准戴面具了。想必,是之前把人家弄得很难看……
还是不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了。
“好啦,不看就是,你别躲我。”
沈墨颠微微别过头。
他好像有那么一点开心。手接着被少女握着,从他的视线看去,江时宁垂着长睫,指腹一点点研磨开膏药。
“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淡淡不经意地移开眼神,抽回了手,被触碰的地方还残留温度。
眼下她准备赴升境大会,也不能带着个重伤的人。交给别人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次对沈墨颠下死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好起来呢?
江时宁忽地福至心灵,突然削果子的小刀划开指腹,抵到了沈墨颠的唇上。
舌尖卷过血珠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她呼吸加重起来。
看着雪白的脖子,沈墨颠想咬上去,最后一丝理智在动摇。
“喝吧。”
吮吸的触感让江时宁浑身僵硬,她的血是甜的,不知道被吸了多久,沈墨颠才堪堪松开了她。
“等我把身体再养养,血会更多。”说着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她正好触摸到了沈墨颠苍劲有力的脉搏,怎么听都不像是重伤之人的。
镯子忽明忽暗,系统警告的声音响彻脑海。
她觉得自己听到了,魔鬼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