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湿了每一个前往舞秋山的修士。他们统一抬头望向血雨来源,一束巨大的红光犹如飞龙,瞬间冲向天际,数百只乌鸦瞬间惊散。
“不好!是困灵阵裂了!”
邱书亦心里大感不安,一路上看到不少残肢断臂时,他便知道有坏事要发生,万万没想到是阵法被破坏。
“寒山受天地万物供养,我们就该担起众生安危的职责。”
旁人都退却的时候,寒山弟子视死如归,他们背着佩剑跟上邱书亦的脚步,来到现场的时候,只找到剩下半截身体的贺家门生。
书上对妖兽破坏力的描写,只能算是轻描淡写。这些目睹现场的年轻门生,今天怕是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剩下的人躲进石碑林,江时宁好像也在里面。”
听到刺耳的名字,邱书亦眼神都凌厉不少,立即御剑追上。谁出事都可以,但这个女人被天君看中了,可千万不能死!
这场雨下个没停。
江时宁反应过来时,腰肢一阵腾空,被人打横抱起。
她顺势搂住男人的脖子,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怎么也没想到,前来救自己的人会是沈墨颠。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回来。”
沈墨颠将她放在一处干净的落叶堆上,暂时隐藏住两人的气息。他身着玄衣,与往日朴素的装扮不同,而双臂上被划破的口子以及淡淡的血腥,都暴露他这是一路急赶过来的。
“怕你被害死。”少女孤身一人,马车也不在附近,他猜也能猜到江时宁是被扔这了。
不知处于何种目的,他竟开口安慰。
“没事了。”沈墨颠迟钝了一下,突然问她:“疼不疼?”
江时宁摇头。心想,如果沈墨颠能自由出入此地,说明他的修为,比外面任何一个修士都要高。
那他之前潜伏在原主身边不反抗,是为了什么?就算要扮猪吃老虎,也不至于让自己受那么多痛苦。
“你受伤了?”两人异口同声,目光再次对上。这次,换成江时宁不好意思地移开。以前沈墨颠戴着面具,她还能说一些没皮没脸的话,如今面对这张好看的脸,她有点尴尬。
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
“就是一点皮外伤,不要紧。”
她拨开凌乱的头发,将碍事的衣摆徒手撕开,在受伤的掌心伤缠绕几圈,最后打了个死结,就这么简单的处理好伤口。
一切落在沈墨颠眼里。这几日,他觉得她像墙角里坚韧的草,不论怎么蹂躏,都能拼命从夹缝中求生。
“有没有符?”
沈墨颠像是猜想到了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困灵阵没那么好修复。可以引妖兽进入石碑林深处,里面还有一个备用的阵法。”
“不用那么麻烦。”她斩钉截铁。
食指沾血,不偏不倚落在白符中间,这些符号仿佛带着神性,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
轻轻一抛,被她亲手绘制过的符篆像是有了生命力,不断在半空中盘旋,周围滚荡着一圈透明的气波。
她目光轻斜,“会御剑吗?”
话音刚落,一柄携着红光血气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远处飞了过来,正中了她眼前的榕木。
剑身周围散发着森森寒意,树干被插中的地方,结起了小小的冰霜碎雪。
居然是一把神兵。她以前怎么没见沈墨颠使用过?
他们没有共同作战过,如果配合不够,无形中会增加更多困难。江时宁之所以喜欢单刷,就是这个原因。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格外的信任沈墨颠。
毕竟他不会扔她在这里等死。
符阵一成,沈墨颠的佩剑引龇目兽入局,周围的空气宛如下刀片,妖兽的血所溅之处,植被瞬间凋零。
另一边,江时宁念咒催动,灵符轻而易举刺穿了妖兽的大动脉,瞬间血涌如注,直刺天际,红光瞬间在天色里铺开!
两人在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默契,红光长剑承载着她的符,只听重重的撞击声,龇目兽贯成了上百片碎肉!
先前被吞进去的尸骸,被一点点吐出来,带着浓稠的液体,瞬间在眼前堆成一座小小的尸山。
在那!
江时宁用树枝将脏兮兮的掉落品挑出来。
佩剑入鞘后,沈墨颠面上有淡淡的疑惑,不过见到江时宁安然无事,他心里的重石稍稍落下。还好,没来晚。
“这个给你!”
绿莹莹的妖丹绽放着诡异光芒,虽然比不得上千年的内丹,但对修复身体有极佳效果。
她脸上溢出的笑容,仿佛是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