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不公,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就连许她婚约的师兄,都要转头讨好江时宁。
江时宁无法控制地说出一段话:“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从小到大,是你一直困在自己画的牢笼中。”
这番话犹如毒药,直击江冬卿心腑。
江时宁不想说教什么,再次绷紧长弓时,她要杀江冬卿。
这时,身后有人唤她阿宁。
江冬卿所期盼的救星终于来了,可顾月安没有走向她,反而直奔江时宁。
“她是你妹妹,别冲动。”
顾月安上前挡住了第二箭,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来承受江时宁的怒火,那么就他吧。
“阿宁,算我求你。”顾月安忍着痛握住了江时宁的手,被箭上锐气挫得跪在了她面前,他白衣胜雪,此时低着头求她原谅。
江时宁强压下悲愤,原主的灵魂在哭,这一次更像是彻底心死了,连仅剩的神识都在消散。
“滚吧。”
江时宁踉踉跄跄地走向倒在雪地里的人,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讨厌过红色。
沈墨颠的掌心中,正攥着碎裂的花簪,哪怕已经沾满污渍。
“你傻不傻。”
修长沾带血珠的手指轻轻回应她,邪气过渡到了她身上,没有伤害她,反而在替她治愈外伤。
“他是邪修,终有一天会害了你。”顾月安捂着伤口走过来,刚才见识过了邪气的厉害,如果不加以制止,以后只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江时宁根本不在乎。
顾月安登时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事关整个九洲,那么多条人命,你都不顾了?”
“天下皆敌,那又如何。”
身体承受不住冲击时,系统会强制休眠,江时宁再次闭眼时已经陷入了疗养空间。
顾月安阖了阖眼,一时间没有反驳。他突然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恭恭敬敬地等待。少顷间,一队身着浅蓝的寒山弟子出现,踏剑而来的还有楚天君。
现场一片狼藉,楚曜目光锁定在地上那个狼狈的人影。
“禀告天君,我们一直追查的尸群已覆灭。”
楚曜目光沉沉,短短几日不见江时宁,她身上就盖着一股死气。
身边的弟子目光疑惑,忍不住再次提醒:“天君,应当如何处置他们?”
楚曜回神,方才从满脸是血的少女身上移开,让余下弟子将活着的贺氏门生带回去。
“这个……”弟子们看着地上没有生息的人,犯了难。这人先前一直跟随在江时宁身边,他们不敢轻易乱碰。
楚曜目光一凛:“押回就近的地牢。”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他上前抱起了江时宁。
“是。”
怀里的人忽然挣扎了一下。楚曜皱着眉头,听见一句“不要杀他。”
“天君留步!阿宁是我师妹,不管怎样,都交由我来处理吧。”
楚曜认出了追上来的人,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与那位二小姐似乎更熟络吧。”楚曜停顿了一下,刻意地问:“本君没记错的话,顾公子的婚期好像也要到了。”
顾月安语塞,看着从前一直围着自己打转的人,如今被他人抱在怀中,竟是这般滋味。
“顾公子还是好好照顾未来的夫人吧。”
月色恢复正常。顾月安站在雪影中,他不知自己的心何时变得这么矛盾。明明一开始只是利用,可自从阿宁从舞秋山出来后,一切就变了。
顾月安眼神瞬间澄澈,被一声低泣拉回现实。
“为何要跟贺闲联手?”他质问,更多的是责怪自己。
江冬卿目光至冷:“你是不是心疼姐姐了。是不是后悔以前做过的事情了?”
“不曾。”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两个字。顾月安略感失望:“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滋生了这些歹毒心思。”
江冬卿忽地笑起来,“说这番话的时候,你心里是在想着我,还是念着姐姐啊?!”用“歹毒”二字形容她,不亚于往她心上扎刀子。
“你父亲传了书信,答应让我迎娶你。”顾月安缓缓蹲下,“我对你的心,没有变过。”
江冬卿接着冷嗤:“我知道师兄慈悲心肠,不杀姐姐也可以。”
“那杀了她身边那个男人。她不是一直看重那个奴隶吗?将他千刀万剐,凌迟死,好不好?”
顾月安轻轻叹了口气,把江冬卿揽入怀中,“等所有事都办好了,我带你离开金陵城,我们去找更好的仙邸,再也不要碰到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