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身上这身挺好的呀,不用换。”
邪修环着手突然靠近,莫名一股不服气,悠悠地问她:“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吗?”
哦!
她悟了,这是一身嫁衣。现在的她狼狈不堪,身边又站着个身似谪仙、但心如毒莲的男人,难免让人觉得,她是在大喜之日逃婚,跟小白脸跑路。
这些话不敢宣之于口,变成乐呵呵的笑声。
“哎呦两位客官,里面有上好的成衣,您二位——”丰腴的老板娘刚出来就哑巴了,眼前这二位都穿得喜庆,新娘子还戴着凤冠,怎么看都是逃婚出来的。
“您二位要不要换一身新的喜服?”
江时宁就这样被带了进去,不稍片刻,镇子上最好看的嫁衣都摆在了眼前。
“普通的成衣就好了。”
“客官,这大喜之日可不能糊弄。咱们女子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嫁衣,自然是要选最贵最漂亮的,不然日后想起来,准是会后悔的。”
江时宁还想推辞,就已经被摁在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五官,已经蜕变得与现实世界里的她一模一样。这幅模样,也与原剧情中描写原主的容貌对应上了。
她莫名有一种费尽心机,到头来所有剧情还是一成不变的感慨。
“话说那么久了,我还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睨了眼邪修的脸色,江时宁没话找话的问。
“沈砚。”
“沈、燕?真巧啊。你不仅跟我朋友有几分相似,就连姓氏也与他一样。”
沈砚笑哼一声,“哦,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了。”
怎么这句话说出来,一股弄弄的醋味?她可不想试探沈砚的底线在哪,对方没有追问,她悻悻的岔开话题。
她看了半天,随意指了件酒红色的纱裙。不知是否有灵力护体的缘故,即便单薄也没有觉得冷。
“咦?”
这才发现沈砚也换了一身,二人都不约而同选了一样的色。
虽然不是喜服,但是看着莫名的般配。沈砚半束发,黑金贴边的衣领下藏着许多毒针,看得她瘆得慌。
“要不还是帮我拿那套鹅黄色的吧。”江时宁顿时就不想穿情侣色系的衣裙。本来,她跟这邪修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用这么麻烦,”沈砚笑得不怀好意,把其他人都支走,手里拿着那件她原先选的裙子,一步步靠近,扎眼的衣摆一晃一晃,像极了淬毒的花。
“就选这套。”他语气带着要挟。
江时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套裙子太复杂了,我不会穿。”
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看样子,这臭邪修要帮她亲自换上!
“等下!”江时宁忍不住了,想撤退,然而空间不大,她最多退了半步就被逼到死角。刚才渡劫时,后背的冷汗还没现在这么多。
“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砚似笑非笑,“那我在外面等你。”
屏蔽符隔绝出了一个秘密空间,江时宁松了口气。裙子颠来倒去半天,层层叠叠,穿得她头疼。来到镜子前一照,简直不成样子。
这种事情求助系统好像也没用。无奈之下,江时宁揭开了符帘,朝外面小声地喊了一句。
“你进来帮帮我。”
她坐着严阵以待,沈砚出现了,双眼依旧是红绫缠绕着。
知道他有神识感应,但好在看不见她目前的样子,江时宁将揉得乱糟糟的裙子甩过去,张开双臂时,一双温暖的手绕了上来。
她猛地激灵了一下。想起很久之前,就有人这么服侍她的。
“怎么了?”扶在江时宁身上的双手略带疑惑地停下。
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是,她想确认一件事……
于是。
江时宁:“能不能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如果沈砚就是沈墨颠,那么他身上会有烙印,哪怕再淡,她都能一眼辨认出来。
沈砚眯了眯眼,“你是说,让我,脱光衣服,给你看?”
所有人都畏惧邪修,厌恶他们的存在,见面非死即伤。然而她只是想看他的身子。
“我,我不是馋你的身子啊,你千万别误会。”
沈砚眉头蹙得更紧。突然握着她的手覆在胸膛上,坦然得没有一丝遮掩。
什么意思?要她来脱?
那她就不客气了!
天下邪修,不知道是不是都跟沈墨颠有几分相似。自打第一眼看到沈砚,她的内心就笼罩着一种微妙的期待感。
冒犯又怎样,她只要一个真相。
胡乱扯开了沈砚刚穿戴好的衣服,像剥笋一样一层又一层,这具身体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完美,好看的薄肌均匀覆盖,只要轻轻一掐就泛红。
江时宁突然生出些恶趣味,从喉结滑落的手来到对方腹部。
对方发出一声乖巧的闷哼,然后很是无辜地看她。
这是啥表情?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好玩……
“够了吧?”
把对方掐死也不好。江时宁收回手,一饱眼福后叹了口气。
一声不满传来:“还不够?”
“你不是他。”
沈砚:“……”一把捏住了江时宁的后脖,自上而下的目光落在粉嫩唇畔。灯影幢幢,二人的倒影像极话本上惊天地泣鬼神的主角。
“知不知道惹怒一个邪修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江时宁眨眼笑了,手腕立即被抓住。她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自己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邪修?
而且,就如此笃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她冷不防地问:“你脑子是不是摔坏了。”
绝对没有骂人的意思,毕竟不是没有经历过‘失忆梗’。而且根据她多次有意无意的追问,发现沈砚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只知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邪修。
“……?”一团充满邪性的火光就这么出现在沈砚掌心,由小变大,足以将整座不大不小的小镇吞没。
江时宁看得心突突狂跳。随着时间越长,邪修的杀意会日渐强大,最后沦为没有人性的杀人工具。
她应该制止一下。
她拉着沈砚的手,穿过了一条热闹的小巷后,来到一处积雪多的河畔边。
“玩吧。”漫天大雪,她就不信能烧起来。
那团小火花,还真就炸开来。只不过没有她想的那么坏,没有变成十米长的火舌吞噬一切,而是变成星沫,为黑幕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整片天空看起来流光溢彩。
“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烟花。”
沈砚将手收回袖中,与她并肩站着:“死人骨灰炸出来的,自然好看。”
“……”江时宁僵在原地,看来她还是小觑了邪修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