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有些人心里,尚谨是蛊惑贤明君主的佞臣,那些人热衷于抹黑尚谨。
“他身为廷尉,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利于新律推行。”
扶苏的新律其中一点就是要把那些过于残酷的刑罚给去除,结果许放上来就把刺客折磨的体无完肤。
他也恨那刺客恨的牙痒痒,但许放的行为不能被允许。
尚谨无奈地说:“重点是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若没闹大,我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陛下打算另派他职?”
“嗯,做御史。”
想了想许放的性子,尚谨大也明白扶苏要做什么了。
“陛下就不怕他将整个朝堂弹劾一遍?”
“反正他又不会弹劾你。”
不仅不会弹劾尚谨,还会主动抓尚谨敌人的小辫子。
“陛下,莫要玩笑。”
“他很适合做一把刀,朝堂上有些人,早该‘下堂求去’了。”
阿父留给他的大臣,大部分都是不错的,但总有些人太过碍眼,需要除掉。
不过也不能把朝堂变成一言堂,只是要把一小部分人弄下去罢了。
朝堂需要更新鲜的血液。
“你若不忍,我让他去做你的长史。”
做御史很容易得罪人,下场也不一定好。
“不必了,你要是让他做新长史,我怕现在的长史和他打起来。”尚谨摇摇头,“我都听陛下的。”
每日端水任务完成。
扶苏又与尚谨提起匈奴开市之事:“将闾昨日上书,匈奴想要开市。”
“想的倒是挺美的。”尚谨虽然不喜欢把国门关着,但是匈奴人实在可恶。
扶苏登基那年,冒顿单于就攻打了代郡。
或许是觉得没了祖龙没了李牧,扶苏这个“温和”的新帝会招架不住匈奴的攻势。
结果被韩信反攻回去,打退了一百里地。
事实证明,祖龙的时候冒不了头,如今一样不能对大秦如何。
匈奴人在秦人眼中,是入侵者,也是军功。
如今匈奴安分许多,开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既然他们提出来,那就派人去谈判吧。”
“开市期间,若秦人与胡人起了争端,市吏该是秦人还是胡人?若是有一方不服气,接下来又该如何?总得有个规章制度吧?”
“是否会有奸细趁着开市混入大秦?若是被我们抓到,匈奴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大秦的商队若是前往匈奴,路上却遭遇强盗甚至丢了性命,匈奴人是不是该负责?如何保证开市之后他们的安全?”
“还有……”
尚谨立刻喋喋不休起来。
眼瞧着尚谨要停不下来了,扶苏还是担心他的身体,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我会让他们去想,你先休息会儿。”
什么都事必躬亲的话,总有一天会把他和明章累死的。
“我又不是玉做的,一砸就碎了。”尚谨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暂时把开市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了,“陛下可别给送补气血的汤药了,虚不受补,我怕补过了头。”
扶苏知道他医术好,也就不再操心,只说要什么药材从太医署里拿。
“等他们拟好了开市的章程,送来章台宫看看,再行修改。若我们未能与匈奴人达成一致,这市暂时不必开了。”扶苏一锤定音。
他们大秦又不是只有一条对外的商路。
不知道匈奴为什么这些年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秦人只会龟缩一隅。
秦朝这几十年来确实把重心逐步转向内政,但那绝不代表他们会惧怕匈奴。
陆路走不通?还有水路。
总有一天,他会把陆路打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