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莫要忧心,我会为官家处理好一切的。”
嬴政目不转睛地盯着尚谨。
这样的尚谨十分新奇,水幕里看着和面对面终究有差别。
若他没有大秦的记忆,或许真的会被尚谨骗过去。
然而他见过真实的,也是最初的尚谨,敢开口问他要钱多事少的官职,敢直言律法的问题,敢毫不遮掩地站在扶苏身后。
似乎什么都不怕,又笨拙地后知后觉地学着适应环境。
他那时对尚谨半纵容半警示,看着尚谨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重臣,比之最初的稚嫩直率,多了圆滑稳重。
但不该是如今这样,挂着一副假面示人,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向肚中咽。
“官家?”尚谨对上嬴政的视线,眉宇微动,但未露出多少情绪。
“康履。”嬴政记得那个最招人厌的宦官是叫这个名,“你陪谨……明章去。”
康履慌乱地说:“臣……”
嬴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容置噱:“朕说话也不管用了?”
康履觉得皇帝哪里变了,对他态度大变不说,气势也很吓人,竟然看不出半点害怕。
在嬴政的威压之下,康履当即认错,瑟瑟发抖地跟着尚谨走了。
尚谨走出御殿,回首望向嬴政。
*
“官家,一切都已平息,只是……”尚谨伏首待罪,“臣有罪,未能保护好黄相公与康内侍,请官家责罚。”
“尚卿何罪之有?”嬴政把康履弄过去的意思就是让康履死。
尚谨果然做的不错,随机应变,把这两个心腹大患一并解决。
“……大王。”尚谨浑身一颤,怔怔地抬头呼唤。
旁人只以为他喊了一声九大王,连忙笑着打圆场:“明章这是感动得不能自已,想起以前官家待他也是这般好。”
嬴政笑着向他招手,尚谨小心翼翼地靠近。
到嬴政身前时,尚谨低声喊:“君上……”
独属于那个时代的称呼。
“是朕。”嬴政勾起一抹笑。
*
官家对于康履和黄潜善的死半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这让朝臣们疑惑之余更加欣喜。
见尚谨与官家低声耳语,众人更加坚信尚谨已彻底代替黄潜善等人地位。
只是不知为什么,尚谨口口声声皆是陛下,不再唤官家。
“陛下,臣还有要事禀告。”
嬴政遣散大臣们,独独留下尚谨。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陛下会一直留在这里吗?”尚谨满怀期待。
“会。在这个时空会。”嬴政暂时隐瞒了这只是黄粱一梦的事实。
谁能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给予否定的回答?
“好。”尚谨刹那间褪去所有伪装,高兴得不见平日的稳重,“陛下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美食?与大秦风味格外不同。”
何止不同,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的嘴在大秦过的都是苦日子。
嬴政果然还是更喜欢这副模样的尚谨,调侃他:“我还以为你会先论正事,怎么只顾着吃了?”
“用膳怎么不算正事呢?”尚谨弯着眼睛,“只要一想到我面前的是陛下,我的烦恼就烟消云散了。”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盘糕点,放在嬴政面前,接着说起正事。
“陛下,赵构之前服用的药于身体有碍,我会拟新的药方。”
这要是再喝……尚谨不敢往下说,还好祖龙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
“赵构身边的宦官大都不是好东西,陛下可先将邵成章召回行在。”
嬴政没有异议,水幕里的邵成章的确是个既有能力又有担当的忠心之人。
“陛下是不是有赵构的记忆?”
“只知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