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荒谬啊,明明他和桑珉安才刚见到不久。
贺怀瑾被带到了楼中管事的面前。
管事见二人过来,忙主动迎上,朝二人恭敬一礼:“少主......”他的目光迟疑地看向贺怀瑾,再扫过二人相携的手上,最后将请示的目光投向桑珉安。
——少主,这位如何称呼?
桑珉安脸不红心不跳,笑意未减:“我二人还并未办结契之礼,管事称玉仙子便好。”
管事了然,单独对着贺怀瑾便又是一礼:“玉仙子。”
贺怀瑾:“......”桑珉安这是要整哪出?
如贺怀瑾所愿,桑珉安今夜第二次语出惊人:“我二人虽未结契,却是鹣鲽情深。往后我的玉儿若是来楼中,便当是自己人。”
如此,管事对贺怀瑾的态度更恭敬了几分!
——啊,他明白了,准少主夫人!
而桑珉安这话听在贺怀瑾耳中,便是桑珉安在对他贺怀瑾说:
虽然你现在身份不宜走在明面上,但我可以私下给你划股份啊!至于股份多少——全看我们合作如何,所以你要好好干活哦,我最棒的牛马!
贺怀瑾摸了摸掌心那块刚刚被桑珉安塞过来的东西,背后不由得一阵恶寒。
早知如此,若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来钓桑珉安。
资本家太可怕了。
管事捧出一方玉印,桑珉安探出神识,那玉印周身便有金芒一盛,华彩氤氲。
此举却叫管事一愣,眼中带着明显的震惊看了贺怀瑾一眼!却又很快收回,默默垂眸。
——他原以为少主最多让他来......
他一个管事能开的权限,就已经很多了。
桑珉安整理好权限后,收回神识。
“玉儿,用神识。”
贺怀瑾探出神识,玉印光华一转,瞬间,他便感觉到与什么产生了联结。
随后那联结之感又隐没于神识深处,只待用时,便可一召而出。
契术。
桑珉安让他结了什么契?
......
.........
桑珉安将人送出晴明楼,随意抬袖,生成一道禁制,这才松开贺怀瑾的手。
“玉儿,换张脸换身衣裳吧。”
周围还有行人,但桑珉安似是丝毫没有在意,如此光明正大便说了出来。
——不慌,有禁制嘛。
贺怀瑾思绪一动,便明白过来其中原由,将手中玉令收入储物佩,顺手用灵力换了身行头。
盯着桑珉安的人不可谓不多,那也就会顺着摸到贺怀瑾这里。桑珉安年少,再是天资绝顶也不可能有多么高的修为,但他是晴明楼执掌者之一,无数珍器重宝环绕,一呼万响,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出意外的。
而贺怀瑾就不一样了,三无人员,唯有一屁股丰富的追杀令。
所以绝不能叫旁人发现贺怀瑾与桑珉安有牵扯,若被知晓,贺怀瑾是永远都不必再愁死得不快了。
——立马就死。
不过有一说一,桑珉安开这禁制也不知道掏的什么法宝,当真是好用得叫人眼馋啊!他们如今可是走在人群比较密集的大街上啊!
这根本没人看他们一眼便罢了,他们的身体竟也化为虚影,被行人轻松穿过!!
贺怀瑾保证,这是他今日除凤凰外见到过最魔幻的东西了。
桑珉安读懂贺怀瑾眼中的意思,眉头挑起,拍上贺怀瑾的肩。
贺怀瑾总觉得这资本狐狸下一秒就要冒出一句——‘好好干,我有的你也能有’。
桑珉安并没有这样说,而是随手将两颗晶莹剔透的球抛入贺怀瑾手中。
“瞧上这禁制法宝了?确实挺好用的,大乘期修士来了都看不到你我,这送两个给你玩吧。”桑珉安神色随意,不停地看向路边各种小摊,能防大乘期修士的法宝他抛起来跟拍灰一样,其对桑珉安的吸引力根本不是路边摊能相提并论的。
贺怀瑾:“......”差点忘了,他眼前这个资本家压根不需要口头给他画大饼,只要他想要,对方会立马把刚出炉的热饼塞他嘴里。
系统:“丫头,你是要背叛叔了吗?”
贺怀瑾:“......”
系统:“别这样,叔能让你飞升,这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叔知道你迟早会迷途知返重新爱上叔。毕竟叔的魅力无懈可击,对你而言,叔是无人能比的......”
贺怀瑾:“......啊对对对。”
......
.........
将贺怀瑾送走后,桑珉安回到楼中园林。
他再次在池旁的石桌前坐下,扶着桌上装着鱼食的木盒轻轻一拧,木盒转动。
园林物换景移,一人着月白锦袍,自暗中走出。
桑珉安吐出一口气,往桌上一趴。
“啧啧,演深不可测太难了!”
“你整日倒是忙,这是刚送走要紧的客人?看来我来得巧了。”
那人面容清如幽兰,唇畔始终挂着点浅淡笑意,于桌前坐下。
桑珉安将脸埋放在在桌上的手臂间,头也不抬,闷声道:“什么巧不巧的,贺怀瑜,说人话!”
贺怀瑜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一下。
“不是叫你追杀我那弟弟?情况如何?”
桑珉安想也没想便答:“追杀情况?人影子都没见着。”
“你亲自出手,此事可不敢有差。”贺怀瑜温润的眉目间荡开笑意。“好好与我交代。”
桑珉安那双杏眼暗自转了转,而后自手臂间抬起一点头,看向贺怀瑜:“贺兄,替你办事,我怎会有差?咱俩什么交情?”
“哦,是吗?”
“哎,这还能有假?我此番来丰霖洲,不就是为杀贺二来的?”
桑珉安咧嘴一笑,露出的虎牙衬得他活像一只狐狸。
他向贺怀瑜伸出一只手:
“所以先加钱吧。”
莫道感情深,不如十万灵石万两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