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樱,这便是刚才给你讲的那人。”
枫岫一到,便听极道这般郑重介绍,不免好奇心起,注目一看。那人转过身看向自己,粉白色衣袖随风飘荡,映衬此地飞舞各色花瓣,一时色乱迷了双眼。
“吾名拂樱斋主。”
拂樱对来人微微点头示意,礼貌挑不出错漏。极道不听枫岫回声,回头见人愣然,为免失礼准备打破沉默,替人介绍。
“这位……”
“在下……”枫岫截过话,意味深长地看向对方,笑道,“枫岫主人。”
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
“拂樱,可是不适?”
极道一句问话,将枫岫思绪拉回如今,他抬眸见拂樱方睁开双眼。
“无事,只是想到些事。”
拂樱避而不谈,枫岫看了极道一眼,也没有获得什么信息,便接过极道的话。
“既无事,那我们……”
“咔嚓!”
拂樱手中所握杯盏裂开了一道纹,这声止住了枫岫的话,极道亦不解地眨了眨眼,未料到对方怎么突然如此。
“抱歉,你们请继续。”拂樱轻轻将杯盏放下,裂纹方朝向自己,淡然一笑,“我有事暂离,希望没有打扰到两位兴致。”
“不会,不会。”极道非常善解人意道,“拂樱若是有事,便先忙。”
“那,暂别。”
拂樱离席,转身的瞬间便舒了口气,最近他真的奔波了许久。
初来苦境,在安置好住所后,拂樱便开始参加各种集会,一为了解苦境的风俗,二为结交朋友。
对初来乍到的人来说,隐藏自己最佳的方案,便是在介绍自己时带上旁人熟知的人,若能言说自己是对方的朋友,更能省略解释来历等问题,避免说多错多偏生怀疑。
当然,这也要自己所结交的朋友,有一定的公信力。
这苦境中,来自其他境的人不在少数,拂樱也不算独特。再讲每人皆有苦衷与所求,一般不会过多探求他人过去。
想到这,拂樱想起了卧江子,他也是在领悟这个道理的时候,才勉强明白当初与卧江子初见时,对方到底误解了什么。对方种种行为大概是将他当成与自己一般,从某地逃脱而来的人了。
不知他,与那只小狐狸现在如何了。
此次琼宇花会,拂樱本着不遗漏的原则,早在几日前,便已准备好此次集会相关事宜。可就算事先了解,他也未料到集会场地,会是绵延十公里的林间。
拂樱站在入口处,目光随花绵延渐远,一眼望尽春去冬来。随时节而种的花参差而落,朵艳叶嫩,让一望而瞬忘旁物。
花会七日,珍贵的花与平常可见的花参差交错,柔弱不可受风吹拂,一吹即落,在草地间错落有致,点缀着淡绿足间。
绵延十里的花林,拂樱举步踏行间,恍若微距。一里一亭,亭中备有清茶,游览之余,坐下闲谈,也是颇为风雅。
拂樱手执花盏,辗转间看到连片的樱花林。他伫立在其下,一时间空间交错,抬手接过飘落的花瓣,手掌轻握闭上眼。
要不要,在拂樱斋也种些樱花树呢……
“在下极道先生,可称吾极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听到问话,拂樱回头见一位身着蓝白衣衫之文士,手拿折扇,正站在他身侧。
“吾名拂樱斋主,称呼吾拂樱即可。”
这般近都未察觉,真是太放松了。这里毕竟不是那里,警惕心可不能如此松懈啊……
“拂樱?真是人如其名。”
极道轻笑,他游走到此间,见一人在树下站立,衣衫与此地相容,周身更弥漫欢喜连花都摇映相衬,便起了结交的念头,再听对方名,更觉是爱花之人。
“是,观人便知吾名之意。”
“哈!”极道侧身见原本该在身边的人不见踪影,回身对拂樱道,“稍等,我找友人,等下与你介绍。”
“何人?”
“大懒虫一个,不过作为朋友,还是可以的。”极道提起对方,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再次道,“稍候。”
拂樱见极道兀自去寻人,也不好离开,他对这里人真的有些感叹。苦境真的很奇妙,既有冷漠拒人千里,又有照面言之亲和如多年之故。
不过一刻,极道便回来了。不过,拂樱并没有看到对方身旁有人。极道尴尬一笑,不时扭头看一眼,当瞥见一抹紫色出现在视野,方松了口气。
“你看这不是来了。”
拂樱闻声转过身看向来人,与那人四目相对一瞬,他顿生一种熟悉又嫌弃的感觉。
这熟悉的气息,会是四魌界众人吗?
“吾名拂樱斋主。”
“在下!”
拂樱听此开头,眼睛一眨神经突然绷紧,他注意到对方玩味神情与嘴角微笑,轻蹙起眉。
“枫岫主人。”
没错了……
那个,天舞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