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离开了半月。
赤明诚倒是真的托山炮告诉他彪哥的情况。
可以确定是中毒。不过不是食物中毒,而是汞中毒。
计量不少算,好在彪哥反应比较强烈,得到了及时救治。
这个结论令裴攻止开始怀疑起身边每一个人。
半个月过去了,仍没人来救走中毒的彪哥。
所以他基本排除了歪鼻子那伙人的嫌疑。
那些人现在看见裴攻止就像老鼠见到猫。
若是如此,那汞又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不会是饭菜和饮水。
成千上百的犯人都用一样的东西,却唯独彪哥出了事。
有人在暗地里动了手脚,但没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也许有迹可循。
裴攻止第一想到的就是小个子,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不久前那人将他自己的水递给彪哥的情景。
隔着一个彪哥,每每看到沉睡中的小个头,裴攻止都会不自觉地蹙眉。
他只是怀疑,但毫无证据。
— — —
转眼彪哥也已经回到牢中两日,不过和之前大不相同的是他的身体状况。
可以看得出那次汞中毒真的要了他半条命,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口齿不清,像个痴呆的老人。听山炮说已经伤到了脑神经,不可恢复了。
不过他意识还行,明白许多事,只是身体不太协调,眼神也有些问题。
看着之前那样凶神恶煞的男人转眼变成个痴呆病患,裴攻止内心莫名有些同情,更多的还有一丝防备。
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彪哥。
所以这阵子吃饭时他总会和别人换一下饭菜,且都是背着小个子进行的。
可就在这样万分小心的情况下,也抵不过别人明目张胆的致命残杀。
— — —
裴攻止如何也想不到,彪哥刚回来的第三天晚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夜晚之时,大家都睡得很沉,裴攻止一直处于浅眠。
曾经的参战生涯令他养成了每天保持两个小时左右的深度睡眠解乏,其他时候耳能听,鼻能嗅,身体能感知的状态。
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听见有人蹑手蹑脚的声音,即使对方没穿鞋,可还是能察觉到那丝异样。
原以为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可那声音沙沙,明显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突然!身边的彪哥浑身一颤,连一声也没,裴攻止虽没睁开眼,但明显感觉到彪哥被人拖下了床铺。
他听见彪哥的双腿奋力瞪着,很快被人扑下。
他忍不住睁开眼,微微侧身,只见三个男人正托着彪哥小心翼翼往厕所去。
眼见三人消失,裴攻止正要从床上坐起,哪知这一刻,一只手臂突然拘上他的脖子!
他反应迅速当即抓住对方手臂,未曾动手,又有两人随即上来一同将他制服。
他像彪哥一样,被人抬去了厕所。
离开之时,裴攻止看见床铺间的小个子睁开了眼,只是看了自己一瞬,继续昏昏沉沉睡去。
他知道他在假睡!
他这样的表现只能令他的嫌疑更大。
裴攻止没有挣扎,因为他本就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 — —
“呜呜!”
裴攻止进入厕所时,一个男人脱下了自己的衣裳,卷成一团闷在彪哥的脸上。
彪哥本就无力挣扎的手又被两人压着。
见如此状,裴攻止不再犹豫,奋力一扭,甩开两人,将拘着自己脖子的人一个过肩摔抛在了地上!
这些人想杀了彪哥,意图明显!
但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周彪是他最接近当年凶犯的人。
他当即冲去,左右两拳将抓着彪哥,毫无防备的二人打翻在地。
肉拳相搏,谁也没发出声音。彪哥还被蒙着,裴攻止正要上前去抓那个人,又被起身而来的两人抓住臂膀。
跟着小腿挨了一脚。
这一下并不狠,裴攻止知道若想救彪哥就得先摆脱这几人的束缚。
他一个转身,用手抵挡对方的袭击,同时另一拳从侧面打向对方的脖子!
那人闷哼一声倒向一旁,一阵眼花缭乱,半晌未曾起身。紧跟又一人向他袭来,他一个转身抓住来人肩头,狠狠一个肘击敲在那人脑后。
这两人解决的可谓干净利落。
后面冲来的三人被他接连几个扫堂腿踢翻在地。
他毫不犹豫的上前补了几脚,如此才放心转身。
而后一把从后面,拘住一直闷着彪哥的男人。
只见他两脚迅速倒退,直把人带到墙角,跟着一个翻身,手肘抵着对方的喉咙,膝盖狠狠在男人的小腹猛踢两下。
那人吃痛,想要躬身,却被桎梏着。
裴攻止将其压在墙壁间,微微抬眸盯着对方,声音暗哑:“为什么杀他!”
“不……不干你事。”
对方嘴硬,一手又朝着裴攻止腰部打来,但被他一手握住,紧跟扭住男人双手,将对方的脸按压在厕所的墙壁间。
他的唇贴近男人耳畔,低声问道:“为什么杀我!”
对方不说,硬撑着头想要挣扎,裴攻止的手就像两把钳子,令那人动弹那不得。
他狠狠又一膝盖,顶在对方的腰间。
那人吃痛,瞬间汗流浃背。裴攻止逼视着他,声音冷漠不已:“杀我……就一定要死!”
“别!”
就在他的手掐上对方的喉咙时,一个被打倒的人忽然起身道:“我们……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上面的人说了,将他闷死,制造成意外摔死的假象,而且……而且我们没想杀你……就是,就是教训教训你。”
“是谁!”裴攻止依旧掐着那人喉咙,只不过转身自己将后背抵在墙间,另手抓着男人的双腕,力气非常之大。
对方挣扎了一下,裴攻止掐着他的手更紧,逼得男人不得不放弃。
方才说话的人躬身驼背的捂着腹部,冲他道:“是……是督察官……”
“哪个督察?”
“楚文龙!”
裴攻止淡淡看着对方,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慢慢放开了身前的男人,低喝一声:“滚出去!”
“上面有人要弄死他,即使我们不杀他,迟早也会有别人,你保不了他多久!更何况跟他走得太近,你也会倒霉的!”
方才被拘着脖子的男人红着脸低声道,裴攻止转身走近彪哥,蹲下身冷冰冰冲那几人再道:“滚出去。”
六人结伴,一瘸一拐离开了厕所。
— — —
裴攻止看着已经昏迷的彪哥,摸摸他颈侧的脉搏,依旧很有力,应该没事。
不过,他想了片刻,然后起身一拳砸在了厕所的便池间。
便池的墙面是瓷的,他如此反复多次,终于弄伤了自己的手,同时也砸碎了瓷面。
他转手捡起一块瓷片,掀起自己的衣服,毫不犹豫的朝阑尾部位刺入,然后狠狠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