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龙谷的资料中有这样一句话:1992年退役,同年枪决。
按道理这个人的历史早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该结束了,但是更神奇的是他所有的记载又从1994年3月重新开始至今,甚至可以精确到每年、某个月或某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但无非只是一些生意上的或者一些鸡飞狗盗的小事。
可即便是如此,臧西西也觉得非常奇怪。
虽然他不知道陆歧路究竟和宿龙谷有什么过节,但是这份资料对于陆歧路来说应该十分重要。
因为他相信方丛适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何况是关系着臧西西的未来呢。
哼。
臧西西冷笑,只觉得讽刺。
他继续看。
在宿龙谷的关系链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从1994年开始除了入狱的那段时间,几乎贯穿了那个男人半个人生。
那个人就是崔立民!
资料上看得出,宿龙谷做过的桩桩件件崔立民都有参与,细想一番,在酒吧的时候,崔立民对宿龙谷的话就唯命是从,非常信任和听从。
—— —— ——
臧西西犹豫再三,大概是念在陆歧路曾经提醒过他白粉的事儿上,最终又将电话回了过去,这次的语气倒客气了些:“你在听吗?”
陆歧路沉默不言,但他的呼吸声臧西西听见了,于是又道:“等下我会给你发一封邮件,希望对你有用。就当还你提醒我酒吧被人□□的情。另外……”
臧西西深呼一口气,语气又严肃起来:“不要再联系的意思我想解释一下,就是除我之外,即便我的男人和你联系,也请你漠视他。如果他以任何方式去找你,也麻烦陆律师对他采取不闻不问不理会的态度。更不要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作出回应,也不要答应为他做任何事。”
上市的天亮了,地上的血迹被大楼清洁工清理过,陆歧路没有勇气去医院,只是坐在绿化带的边缘发呆。
他的电话响了,是一封邮件,臧西西还没挂断电话,陆歧路听着那头的喋喋不休,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他没有应声,因为不敢。
可是,臧西西真是任性,也许那家伙也有许多的不开心吧。
电话那头,那个大男孩终究不耐烦地抬高声音,质问道:“我的话你听到了吗?回答我!”
现在辛娣的父母应该已经赶到医院了吧,警察还在家中调查,事情始终会败露的,她的身体上那样多的伤,终究还是要被人知道。
真不懂女人为什么这样傻,如此不值得的死去。
陆歧路心不在焉的淡淡想着。
臧西西好像就在他面前,忍不住又道:“陆歧路,你在听我说话吗?”
“好……”他的声线那样轻,喉结一颤,赶忙又闭了嘴。
只是那一丝哭腔即使隔着电话,隔着汪洋大海,还是被臧西西听了出来了。
他就是这样心思细腻的男孩,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臧西西有些诧异,顿了一瞬,问道:“你……怎么了?”
总不至于因为自己这样对他说这些话他便难过成这个样子?
臧西西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他给陆歧路打第二通电话时,其实心里已经好多了。
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对这个男人生气。
于是转变口气,再次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如果因为我的话,我向你道歉。”
然而,那头没人回答,臧西西最先听见了一阵奇怪的低低的啜泣……
他不敢相信,愣了片刻,不可思议的问:“你在哭吗?”
“对不起。”
“怎么了。”他听见陆歧路最先道歉的声音,心里更难过了。
陆歧路掩着面,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他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抖动着,暗哑道:“就在你第一个电话前一小时,我、我的未婚妻自杀了……”
他的声音几乎几不可闻,臧西西的心猛然一顿,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竟然在这个时间里跟歧路说这样难听的话……
他在电话那头愣了足足几分钟,两个人谁也没有挂电话,但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五分钟后,臧西西才问:“你现在在哪儿?”
“上市。”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