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抖着嗓子大喊,“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圣上!”
宇文珏的府兵趁乱进入宫殿,捉拿凶手,保护皇帝。
白衣舞娘自知命不久矣,咬舌自尽。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人心惶惶,四处逃窜,众人齐齐奔向正殿大门,准备逃出殿外。只是殿门早已被关上,大苑宫如同密闭的囚笼,飞不出一只麻蝇。
宇文珏提剑走向皇帝,皇帝尚还留着一口气,见了宇文珏后瞳孔大睁,指着宇文珏,“逆……逆……”
宇文珏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皇帝,如同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高喊:“圣上宾天!”
树喆随即大呼,“圣上宾天!”
宇文珏歪了歪脖子,筋骨咯咯作响,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伺候在皇帝身旁的内侍。那内侍被宇文珏狠戾嗜杀的神色吓破了胆,颤抖着身子,哆嗦道:“圣上,圣上....圣上宾天.....”
随即“圣上宾天”以一传十,响彻寰宇,整个大殿环绕着痛哭的悲音。
皇帝嗓子里发出嗡嗡的怪音,淹没在了内侍和大臣们的嚎啕声里。他对着宇文珏干瞪着眼,心口越来越闷,如同即将炸破的炮筒,痛之入骨,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宇文珏嘴角的邪笑一晃而逝,磨着后槽牙轻飘飘吐出:“圣上身边的内侍护驾不力,罪当万死,杀无赦。”
内侍们纷纷下跪哭喊求饶,但这剑比声更快,尖叫声和刀剑抹过脖子的嚓嚓声同起同落。
整个大殿血流成河,尸体横陈。
大臣们骨寒毛竖,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宇文珏徐徐走下台阶,蹲在左从明身旁,将左从明头上的官帽置于地上,“左大人,圣上突然宾天,可留下遗诏?”也不等左从明回答,又道:“臣觉得大皇子无德无能不堪重任,三皇子年幼,二皇子德才兼备,功高望重,乃天子不二人选,不若召二皇子回都城登基,您看如何?”
左从明不知是被哪句话刺中了心思,不再惧怕宇文珏的威势,怒瞪着宇文珏破口大骂,“我呸!宇文珏你这乱臣贼子,刺杀圣上,犯下滔天之罪,应诛九族,我今日就是死在这大殿之上也不会将遗诏给你!”
宇文珏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巾,擦掉脸上的口水,又掐着左从明的下颌迫使其张嘴,将手巾直接塞进了他的喉咙,左从明动弹不得,只能支吾着咽进肚子。宇文珏将手上的水渍擦在左从明的官服上,留下一句“太尉大人年事已高,如今不明事理恐难继续任职,念大人尽忠多年,可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后缓缓起身,走向程岄。
“太尉大人糊涂了,大司马可是也老了,耳目不明了?”
程岄的手被宇文珏踩在脚下,强忍着没有发出痛呼,惊恐道:“先皇遗诏在我这里,在我这里,还请宇文将军允我宣读。”
左从明指着程岄大骂,“程岄,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你以为那狗贼会轻易放过你吗!你....”
宇文珏厉声打断:“来人,太尉大人已经神志不清,扰乱朝中大事,带下去!”
左从明被府兵拖出去后嘴里仍然叫喊着,“宇文珏,你不得好死!”
宇文珏瞥着左从明被拖出去的背影,鄙夷地啧了一声,又蹲下拍了拍程岄的右脸,“大司马可是看到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你猜猜他还能活几时?”
程岄磕头不住讨饶,宇文珏一把提起程岄,食指落在人中,“嘘,不要吵,来,一起数,五、四、三、二、一”,宇文珏声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刿目怵心的嘶嚎。
他松开程岄,程岄瞬间瘫软倒地,又听宇文珏警告,“大司马可不要读错了,若是有一个字差了,今日便留在这大殿里.....殉葬。”如一条毒蛇在耳边喷洒毒液,程岄指尖攥的发白,浑身发抖着下跪,“我,我,臣,臣,臣不敢......”
宇文珏奖赏般用脚抬起程岄的下巴,“这才对嘛,听话点儿才能守住脖子。”像是逗弄一条丧家之犬。
树喆走近宇文珏低语,“将军,二皇子已经到了。”
宇文珏神情严肃了起来,吩咐:“开殿门迎皇子进宫。”
大皇子远在滁州,三皇子过了今日刚满三岁,被奶娘早早抱回宫休息,而二皇子却能从炎州恰好赶来,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怕是只有宇文珏和二皇子自己清楚,其他人断不敢猜测。
大门打开,一俊朗男人带着姣丽女子款步而来,这两人便是二皇子吴臻和王妃楚安羽。
在经过宇文珏时,王妃楚安羽与宇文珏的视线不经意相撞,一触即分。
吴臻跪在先皇身前,大哭不止。众大臣劝慰皇子莫要哭伤了身子,江山社稷还得皇子做主,吴臻这才打起精神,宣程岄读诏。
众人听旨,“二皇子远杉,仁明刚正,夙德天成,宜即皇帝位,其务守祖宗成法,文武众臣同心佐理,永安吴国生民。”
宇文珏随即下跪,扬声:“吾皇万岁!”
身后众人也一齐下跪高呼,“吾皇万岁!”
一场宫廷剧变,由此结束。
待众人纷纷离去后,徐晞墨这个小宫女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继续装死。